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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的摆设之类全变了。

    萧谨喜欢光亮,喜欢奢华,他本人文弱,喜欢吟风弄月,是以他在位的时候,御书房总是灯火通明,墙面上挂满价值连城或书或画的卷轴。而此刻的御书房,墙面上的帖子全被取走了,灯火不多,屋子里那种摇曳晦暗恐怕更符合萧定的喜好,君臣相见需要那么通明透亮吗?

    陈则铭环顾四周,一股凉意从脚底卷上来。

    他恍惚中想起了当年,那时候的御书房也是这么暗暗的似乎见不到天日,和坐在其中的少年天子身上阴郁的气质彼此呼应,形成了记忆中那让人难以呼吸的氛围。

    那时候他在这里跪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为什么此刻,一切转了个圈又走回到老路上去了呢?

    陈则铭胸腹间火烧似的难受,只觉得呼吸不畅,加上方才站的时候不短,竟然一阵地眼花耳鸣,接下来太阳处更是针刺似的锐痛,忍不住头中发昏,一头栽了下去。

    不等他落地,旁边有人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臂。

    陈则铭抬起头,那人在耳边道:“万岁赐大人座,请!”说着,果然有宫人搬了木杌过来,待他清醒些,却望见众人都退却了出去,方才与自己说话的宦官正出殿带门。

    陈则铭不及回头,浑身上下已经被罩在黑影之中,却是有人站在了身前。

    “你真是病了?”那人讶然道。

    陈则铭一震,滑下凳子要跪拜,萧定扯住他袖子,“罢了罢了,先坐着吧。”

    说着,萧定捂住口咳了几声,再转过头来道:“朕近来咳得厉害,这可是两败俱伤了,谁也没占到便宜。”

    见陈则铭不开口,萧定叹了一声,“太医院来看过,没人解得了这毒,也没人断得出这是什么毒,看来这毒你是下了心思的啊……”

    陈则铭缓缓起身,跪倒在地。

    这一次萧定不拦着他了,盯着他口称死罪,叩地不起,这其中两人视线始终不曾交汇。

    萧定沉默了片刻,陈则铭这样的反应在他意料中,但真遇到了,似乎想好的那些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来了。

    这么对峙了一会,萧定到底抹不下脸,返回了案后。伸手拿起案头那些奏章,在手掌上敲了几敲,转身扔到了陈则铭面前。

    “看看吧。”他的声音很平静的,并不夹杂怒意。

    陈则铭这才抬头,他大概也料到那些是什么了,拾起的动作并不急切,打开折子后慢慢地一个个字看过去。

    这样的沉默在烛光跳耀中保持了很长的时间。

    灯光下,陈则铭面上的神色是漠然的,那些来自纸上的唇枪舌剑似乎丝毫没伤到他,然而他的眉梢眼角间隐约透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态,或者说病态。他坚持着,不让这份倦意淹没自己,但那些晦暗的情绪那样强大,时刻叫嚣着要将他吞灭,这显得他的努力有些孤苦无援。

    从外表看起来,他原本俊朗的面容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尘似的黯淡,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他不过三十来岁,其实本来是精干之年。

    萧定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恨意退却了,胜利者不需要仇恨,那是战败者的标志,看到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人落得这个样子,萧定居然并没什么高兴的想法。

    自己并不是个心硬的人哪,萧定忍不住这么想。

    而这个时候,陈则铭已经将所有请杀自己的奏章翻过一遍,他恭恭敬敬跪倒,拜谢万岁不杀之恩。

    萧定并不推托,只道:“这里还有一叠,你也看看吧。”

    这一叠却是战报了。

    陈则铭托病在家,但京城人人自危,战况传得飞快,于是对眼下情况也并非一无所知,可真要结合着前线发来的急报这么一看,却是忍不住有些震动了,到最后,见到匈奴的逼近已经不过三百里,途中军士血战尽殆时,不禁抬头。

    萧定一直盯着他,见他色变,终于开口:“朕开门见山。陈则铭,那些折子你都看过了,这么多人上奏要杀你,可朕没杀。没杀不是因为朕想放过你,而是不敢杀。”

    陈则铭浑身一震,他没料到萧定把话讲得这样开,竟让人觉得那是份坦荡了。

    萧定道:“此刻杀你,必然引起朝中动荡,外敌当前,朕不敢冒这个险。”

    他冷冷看着陈则铭,“朕与你之间有很多恩怨,比如说朕让你亲手杀了陈贵人,比如说你发动宫变幽禁了朕,对朕下毒,到底谁是谁非,一时半会也讲不清。可如今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了,朕可以因为形势放过你,你会做什么选择呢?匈奴马上便要兵临城下了。”

    “敬王已经立为太子,而这一战朕是一定要打的。”

    两人都沉默良久,这话背后的意思,不用说太透,他们都懂。

    萧定走到陈则铭面前,弯身扶着他的臂搀起他,陈则铭一怔。真站起来,这两人身高相差无几,陈则铭微微迟疑,终于偏头避开了君王的审视。

    “敬王是朕的儿子,也是……荫荫的儿子……”

    陈则铭的脸色变了,似乎被人迎面击了一记重拳,肩胛都僵硬了起来,而萧定似乎看不到他的变化,径直道:“朕想留给他一个完整的江山,他不需要被人追得四处逃避,不需要受制于臣,不需要被外敌逼得毫无喘息之力,终其一生忧患重重不得安宁,那样的君王多么可悲。”

    陈则铭面上红一阵青一阵,一时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萧定扭头道:“论私,你是陈贵人的哥哥,太子该称你舅舅,论公,你是天朝第一名将,你怎么想?”

    陈则铭的目光扫过方才赐座的木杌上,久久不言语,萧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开始,朕已经表明了诚意。”

    木杌在这间殿内,是宰相级的宠臣才可以坐的,这确实是亲昵的表示,陈则铭后知后觉发现之后,对于这样明显的示好却不知该如何言语。

    只听萧定突然喝道:“陈则铭!国难当头你还要跟朕讲私仇吗?!”

    他之前一直和言悦色,这一声呼喝却隐隐含了怒意。

    陈则铭转回头,定定看着对方,眼神猛地尖锐了。

    萧定心中大惊,这番苦心怕是要白用了,面上冷冷看着对方,并不露半点端倪。

    陈则铭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逾越,移开了视线,立在那里神色茫然,如此痴立了半晌,终于深深地吁了口气,跪下去:“臣本武将,为国尽忠乃是本分!”

    他声音低沉平稳,似乎终于能心平气和了,然而那心平气和的下面又埋葬着苦痛,在一派平和的同时总难免要渗出几丝血痕来。

    萧定终于松口气。

    可陈则铭愿意为他所用,并不表示百官乐意让这个人上阵,萧定稍花心思来了招换将,将陈则铭重新推到了台前。

    话说天朝军与匈奴的第一次交手其实是律延主动退军,难说胜负,然而在提心吊胆的京都百姓看来,却解读成了陈则铭名将之风犹存,对方望风而逃。

    总之结果是己方伤亡甚小,对方却轻易退去,在这样的战绩面前,百官立刻承认了陈则铭的主帅地位,毕竟这时候保命是第一要务。

    然而真正艰难的日子在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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