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婆婆眉心蹙起,索性把她拉到楼梯边,低声道:“不是要你跟他做什么,只是要你服侍他。”
“服侍?”她神情为难“可是他不要我接近他”
“那,就让他知道自己是你的丈夫。”说罢,凛婆婆推了她一把。
来到楼上的卧室门前,怜不安又犹豫的杵在门口,连门都不敢敲。
让他知道自己是她的丈夫唉,凛婆婆说得简单,她现在只求他别将她遣返西园寺家就好,哪还有资格要求他尽丈夫的责任及义务?
“夫人。”突然,她听到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转头一看,竟是方才“命令”她上楼的凛婆婆。
此刻,凛婆婆手上端着一个水盆,盆子里搁了条棉巾,朝她走过来。“我就知道你还站在这里。”凛婆婆把水盆交给她“拿去。”
“凛婆婆?”接过水盆,怜发现里头的水还是热的。
“进去帮少主擦擦脸、擦擦手脚”
“咦?”她又一愣。
凛婆婆说完推开房门,也把怜推了进去“快去。”她对怜脸上为难尴尬的表情视而不见,迅速关上房门。
怜怔怔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连皮鞋都没脱掉就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的伊东长政。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床上的他已经阖眼睡着,模样看来十分疲惫,再靠近一点,她闻到酒味,还有淡谈的香粉味。
倏地,她胸口一紧,莫名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彻夜未归,看来是沉溺在某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吧?
虽然名义上她是他妻子,但她既没有得到一个公开仪式,更不被他承认,当然也就没有资格跟立场,质问他整晚都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但明知自己无权过问,为何她的心仍感到揪痛?她在吃醋吗?还是只是单纯的自尊心受损?
新婚燕尔,夫妻两人理当甜甜蜜蜜、寸步不离,可事实上他们只短暂同床过,之后就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这样的情况,让一开始对这段婚姻还抱着希望期待的她万分失落,远比嫁了一个有残疾的丈夫还教她感到悲哀。
想着,怜忍不住眼眶湿热,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惯于逆来顺受,她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她伸出手,轻轻的脱了他一只鞋,见他没有反应,令她安心不少。
看来,他是真的累到连知觉都没有了。
是哪个女人让他如此疲惫?因为她不是姐姐,他才跑到那个女人的怀抱寻求满足吗?她缺了什么?比起姐姐跟那个女人,她到底有哪里不足?
脱掉他脚上的鞋袜后,她拧吧棉巾,轻柔地擦拭起他的脸,仿佛是珍贵的艺术品般小心谨慎。这当中他只微微的皱起眉头,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
她轻轻以温热棉巾描绘他的五官,细细看着他的模样,因为她从不敢正眼看他,只有趁他睡着的现在能肆无忌惮。
他有一张端正俊伟、令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的脸,她相信要是当初姐姐有见过他,哪怕只是一眼,都会乐意甚至感谢老天恩赐,迫不及待地嫁到横滨来。
然而,他为什么要搞神秘呢?害羞?还是有其他的理由?
凛婆婆说他心里有事,是什么事?那件事跟他左手上戴着的那个奇怪指套有关吗?
想着想着,她无意识的捧起他的左手欲端详——
“放开!”
他知道她进来了,但不知是不是真的太累,并没有开口要她出去。
虽然闭着双眼,他仍感觉得到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然后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想,她大概是担心吵醒他会招来一顿骂,因此才不敢贸然出声或动作。
她介意吗?他彻夜未归待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会感到难过或受伤吗?
应该不至于吧。她是被逼着嫁到横滨来,迫于无奈的留下,对她来说,粗暴要了她又冷淡对待她的自己,不过是个握有生杀大权、教她不得不屈从的混球罢了。
接着,他留意到她小心翼翼脱去他的鞋袜,动作轻巧又温柔。
从她的动作,他可以确定她是个习惯服侍别人的女人,身为私生女的她,这些年来想必吃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
拧了条温热的绵巾,她手劲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当她的手轻缓的抚着他的脸时,他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好像他是一件稀世珍宝,而她得非常小心对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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