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着并痛着十三（第1页）

烫一个“逗号”埋下一生的痛

1

这个餐馆

我们曾经光顾过多次

这里的格局，设施，我们都很熟悉

这个单间

依窗，又临着繁华的街道

我们每次的到来

这个座位，都是我们的第一选择

我根本就没有食欲

空空的胃里

就像是，被谁堵上了一大团乱麻

粘附在胃壁上

恶心的我，几乎要呕吐

我大口、大口地咽着冰镇啤酒

好象只有这样

才可以，疏通我近乎淤滞的血流与气脉

你也没有食欲

几次想夺下，我手里盛酒的杯子

可在我的固执面前

你又一次次的退让了，妥协了

2

点燃一只烟

我将为我的计划付诸行动了

我早已经选择好了，具体的位置

那是我右臂的腕部

今后啊，每每在我提笔写字的时候

都将有一个醒目的“逗号”

无时不在地

鞭策着我，在回忆中痛苦游走的灵魂

“不！不要这样，好吗？”

你的语调里，充满了强烈的抵制

当然了，那里面

也包含一种，很诚恳的哀求

我的嘴角

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我知道，那笑一定很难看，更很坚定

燃烧的香烟

开始向我的肌肤，一步步的逼近了

“不！”

你发疯似的，夺下了那半截香烟

扔在地上，愤怒地踩灭

眼睛里，两行清泪

也在那一刻，倾眶而出

流过你颤抖的唇角，向着我风起云涌的心里

奔泻而来

3

“你可以阻止今天，可你能阻止明天、后天吗？”

我的语调，显得意外地平和

平和得，是那样的不容商量，也不留余地

就像是在，与你探讨与己无关的事

“错都在我，要烫，也该烫我呀！”

还未等话音落下

你便很麻利地点燃了一只香烟

一阵干咳，扭曲了你那张端庄，秀气的脸

“不！你要敢那么做，我就加倍的烫给你！”

这回发疯的是我

那疯狂，来得迅速而且猛烈

你拿烟的手

划了一个，并不洒脱的半个弧型

便很尴尬地滞留在半空中了

你当然知道

我是那种说到做到的男人

你终没能执意下去，又一次的伏桌啜泣着

那烟，依然在你的手中

愤愤地燃烧着

4

“如果你坚持要做，那就让我来为你烫吧。”

你抬起泪眼

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那神情，就像一个做错了事

等待大人发落的小女孩

片刻的犹疑之后

我终于

把右臂缓缓地伸向了你

把头转向窗外，看南来北往的行人

在我的眼前匆匆而过

不知道呵，他们在奔波着什么

但那好象

与我隔着的，不仅仅是

一道明亮的玻璃

而是，隔着一个苍凉的世间

一阵巨痛

搀杂着，你难以抑制的哭声

一股很难闻的肉焦味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迅速地蔓延着

扩散着

随之而来的

是一种从没有过的轻松与释然

我好似，在突然之间

就卸却了心灵上所有、所有的重荷

堵在胸口的那团麻

也在此时，化成了轻烟，化为了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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