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墨马记（第1页）

乙丑年初春，忽一日予意兴大发，乃研磨铺宣，提狼毫，醮浓墨。挥洒于生宣之上，游走于笔墨之间。恣意纵姿，挥洒自如，顷刻之间一幅水气氤氲，酣畅淋漓，浓干淡湿相宜之墨马图，一气而呵成矣。自寓予新年伊始，奋蹄扬鞭，一马当先，勇往直前之意也。

予自观此作，因仰慕悲鸿大师，乃深受大师之影响，不知不觉间已然拙摹其杰作奔马图是也。此作虽难登大雅之堂，亦是自认为予得意之作。然细观之，见背之鬓毛稍稍欠妥，乃提笔复作皴之。毕，予在画白处戏题：予甚喜悲鸿大师之奔马图，今摹之，不意鬓毛过长，故戏称长鬓马。乙丑年春日李飞画于墨妙斋。

后自裱，悬于西墙，宾客每至观之，褒赞不绝，皆言形神兼备也。而予并不以为甚喜焉。

今晨，予两岁之幼女瑶偶见之，指而忽曰：“马，马！”予顿时狂喜。幼女仅于电视上见过两番真马而已，平日弗曾视之。而幼女年尚小，正始牙牙学语时，今竟能识此水墨之马。奇哉！过往宾客盛赞百句，而予从不以为然也。今予之幼女只其一句，却自胜于宾客者百句之盛赞也，绝非谬赞也。

尝闻昔日先贤香山居士每作诗歌必先吟于老妪妇人听之，老妪懂之，则诗成。不懂，则改至老妪通也。此举与幼女识予之画盖皆同理也，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予以为艺之本衷，服务于民众者，众者亦能共赏之，才谓之真正之艺术也。乐天知乎其理，以致流传百世也。实非偶然矣！

予记此，非是自夸有乐天之才，是以此墨马塑之成功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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