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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ixiawenxue.org,长相思3:思无涯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请将我的眼剜去,让我血溅你衣,似枝头桃花,只要能令你眼中有我

    请将我的心掏去,让我血漫荒野,似山上桃花,只要能令你心中有我

    颛顼(z花nxu)来小月顶看小夭时,小夭正坐在廊下绣香囊,黑色的锦缎,用金线绣出—朵朵小小的木樨花,一针一线十分精致,已经快要绣完。

    颛顼等她绣完最后一针,稀罕地问:“你怎么有性子做这些东西了?”

    小夭说:“一举两得。针法也是医技,可以用来缝合伤口,多练练,能让手指更灵活些,病人少受点苦。”

    “还有一得呢?”

    小夭笑说:“我打算绣好后,送给璟。”

    颛顼愣住,半晌后问:“你你和他又在一起了?”

    小夭摇摇头:“没有。”

    “那这算什么?”颛顼指着小夭手里的香囊。

    “上次我去青丘,发现他病的不轻,如果再不及时医治,只怕活不过百年。我现在只是他的医师。”

    颛顼沉默地坐着,无喜无怒,十分平静。

    小夭却觉得有些心惊,叫道:“哥哥?”

    颛顼笑起来,温和地说:“你绣完这个香囊,也给我绣一个,绣凤凰花,你和我最喜欢的花。”

    小夭爽快地应道:“好。”

    小夭去看璟,发现璟的身体在康复中,对胡珍满意地说:“很好!”胡振道:“这段日子,族长气色好了许多,几个长老都夸我医术精湛,我只好厚着脸皮受了。”

    小夭说:“本来就有你的一半功劳。”

    小夭把做好的木樨花香囊拿给璟,里面装了一颗蜜蜡封着的药丸,小夭说:“这颗药丸是个防备,危急时刻,能暂时续住一口气。”

    以小夭的身份和医术也只能炼制一颗的药丸,可想而知其珍贵程度。

    璟仔细收好:“不要担心,我会很小心。”

    小夭叹道:“事情一日没解决,我一日不能放心。”

    璟说:“我大半时间都在轵邑,只有处理族中的事务时才会回去。”

    小夭勉强地笑了笑:“那最好了。”

    璟不想让小夭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问道:“你在五神山玩得高兴吗?”

    小夭笑了:“父王年少时肯定不是个老实人,他那钓鱼、烤鱼的技术我都甘拜下风,明显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小天和璟聊了几句,告辞离去。壕虽然心里不舍,却没有挽留,目前这样已经很好,不能再奢望更多。

    回到小月顶,小夭想起答应了颛顼,要给他做个凤凰花的香囊,开始在绢帛上描摹凤凰花。

    颛顼来小月顶时,看到小夭屋内各种形状的凤凰花,不禁笑起来。

    小夭说:“我实在没什么绘画的天赋,你快帮我画几个花样子。”

    颛顼不乐意地说:“我不画,难道你送璟的香囊也是比他给你画的花样子吗?既然是你送我的东西,自然从头到尾都要是你的心意。”

    小夭又气又笑:“你可真够挑剔的!好,我自己画!”

    颛顼站在小夭身后,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气:“你啊,可真够笨的!”他握住小夭的手,教小夭画“你这里就不能稍微轻一点儿吗?手腕放松,柔和一些,你画的是凤凰花,不是凤凰树”

    颛顼一边教,一边训。刚开始,小夭还笑嘻嘻地还嘴,后来被颛顼训恼了,把颜料往颛顼脸上抹去。

    颛顼边躲边笑,时不时偷袭—下小夭:“瞧瞧你这点出息,从小到大都这样,自己做不好,还不许人家说!”

    “你有出息得很人家哥哥都让着妹妹,就你小肚鸡肠,怪我笨,你怎么不怪自己笨,不会教人呢?”

    两人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地闹成了一团。

    黄帝从窗外经过,驻足笑看,只觉依稀仿佛,又看到了两个在凤凰树下追逐嬉闹的孩子。

    自从昌意战死,儿媳自尽在颛顼面前,—夜之间颛琐就长大了,眼中有着锐利的寒冷,像个大人一般不苟言笑,只有和小夭在一起时,他才会又像个孩子。这么多年后,经过重重磨难,颛顼早已把外露的锐利藏了起来,众人看到的颛顼,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怒不显,温和平静,可当他和小天在一起时,依旧像个孩子一般又闹又笑。

    黄帝叹气,颛顼和小夭,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他都舍不得,可这世上的事,自古难两全。他暗问,难道是我老了吗?当年兵临城下、四面危机时,都没像现在一样左右为难。

    黄帝又叹了口气,踱着步子,走开了。

    晚上,小夭躺在榻上,一边想着意映和篌,—边无意地把玩着鱼丹紫。

    灯光下,晶莹剔透的鱼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珊瑚一边帮小夭拉帐子一边窃笑。

    小夭瞋了她一眼:“你偷笑什么呢?”

    珊瑚忙道:“没,我没笑什么,就是觉得这鱼丹紫挺稀罕,以前我见过一枚红色的鱼丹,没这块大,也没这块纯净。”

    小夭说:“我以前也见过一枚红色的鱼丹,比这块大,没有一丝杂质,十分好看。”

    珊瑚打趣道:“王姬若喜欢,让涂山族长买来送给你好了!”

    小夭瞪珊瑚,珊瑚做了个鬼脸:“王姬要睡了吗?我熄灯了。”

    “嗯。”珊瑚把海贝明珠灯合拢,屋内暗了下来。

    小夭握着鱼丹紫,闭上了眼睛,脑中却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年在海上的事——

    那次出海玩,她和璟独自在船上待了一夜,可除了颛顼,没有一个人留意到.现在想来,丰隆对男女情事从不上心,根本不会多想;馨悦忙着和颛顼调情,无暇注意;篌和意映只怕那一夜,篌和意映也在私会。当时,璟刚回去不久,估摸着意映正在和篌闹别扭,为了气篌,才刻意对璟十分温柔体贴。

    小夭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原采一船人,除了丰隆,都是别有心思,所以谁都没留意到谁的异样。

    那一日,篌最晚归来,他驱策鱼怪从朝阳中飞驰而来,绕着船转了好几个圈,当着一船人的面杀了鱼怪,取出鱼丹红。那枚鱼丹红晶莹剔透,璀璨耀眼,连见惯宝物的馨悦都动了心,开口索取,出手大方的篌却没有给馨悦。

    小夭虽然没有想去拥有,可也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好奇地打听是什么宝石,璟看出她心动了,才送了这枚鱼丹紫给她。

    船上的三个女子,只有意映从头到尾没有流露出对鱼丹红一丝兴趣,甚至连看都没多看一眼,这太不符合意映的性子。意映压根儿不看,并不是不喜欢那枚鱼丹红,而是因为她知道篌会把那枚美丽的宝石送给她。

    篌当众杀死鱼怪,取出璀璨耀眼的宝石。就如同勇猛的雄兽当着雌兽的面猎杀猎物,这是一种对雌兽的示爱求欢。朝阳中驾驭着鱼怪的男儿,身姿矫健,潇洒倜傥,充满了男性的阳刚魅力,让碧映情动神摇,其实,篌在变相地羞辱璟,当着璟的面,让璟的未婚妻看看他比璟强多少,让璟的女人为他臣服。

    篌的折磨羞辱,没有击垮璟,篌也没有办法决在权力的角逐中胜过璟,他通过征服璟的女人来证明自己比璟强。璟的贴身侍女兰香为了篌背叛了璟,璟的妻子也因为喜欢篌而背叛了璟

    小夭猛地坐了起来:“可恶!”

    第二日,清晨,小夭急急忙忙地去找璟。

    璟正要出门,驾车的胡哑面色很难看。

    看到小夭,璟让胡哑等着,自己陪小夭进去:“怎么突然来了。有事吗?”

    小夭摘下帷帽:“我不是找你的,我要见静夜,’

    璟道:“静夜在屋内,我陪你去见她,”

    小夭说:“你去忙你的事,我有话单独和静夜说。”

    “那我尽快回来。”

    小夭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就往里去了。

    静夜正在屋内和胡珍说话,小夭走进去,静夜行礼道:“王姬来了,公子呢?”

    小夭问:“我看胡哑神色不对,怎么了?”

    “昨儿晚上,一个保护公子的侍卫悄悄给公子吃的药里投毒,幸亏王姬上次提醒过我们,我们都格外小心,没让他得手。投毒的侍卫没等审问,就服毒自尽丁。那个侍卫和胡哑一起长大,胡哑心里很难受。”

    静夜叹了口气“这种感觉真可怕,上一刻还是彼此信赖的伙伴,下一刻却成了举刀相向的敌人。胡珍说藏在暗中的敌人就是要我们惶惶不安,连最亲的人都去怀疑,幸好公子心大,竟然丝毫没受影响,还一直宽慰胡哑。”

    小夭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意映和篌已经开始行动了!

    胡珍说:“虽然我从没告诉任何人组长的病情,但那两人不是傻子,估计早已清楚,一直等着族长病发,但这几个月来,族长气色明显好转,长老都已经看出来,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我想,昨夜的投毒只是开始。”

    胡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夭,小夭明白他想说什么,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我的病人。”

    胡珍松了口气,作揖行礼:“有劳王姬了。”

    小夭说..“我有话和静夜说。”

    胡珍看了静夜一眼,退了下去。

    小夭坐到璟平日坐的主位,盯着静夜。

    静夜被她盯得毛骨悚然,问道:“王姬想吃了奴婢吗?”

    小夭说:“我问你话,你老实交代,否则,我说不定真会吃了你。”

    璟向来温和有礼,对她从未疾言厉色过,静夜心里有些不舒服,可知道小夭在璟心中的分量,只能不卑不亢地说:“能说的奴婢自然会说。”

    小夭说:“你告诉我,篌有没有送过你礼物,有没有对你示过好,有没有勾引挑逗过你?”

    静夜的脸刷一下全红了:“王姬怀疑我背叛了公子吗?我没有!”

    “你回答我的问题,篌有没有勾引挑逗过你?说实话!”

    静夜咬着嘴唇,半晌后,点了点头。

    “你的身子可被他玷污了?”

    静夜眼中含着泪花:“有一次差点,奴婢以死相抗,他才放过了奴婢。”

    “你对篌心动了吗?”

    静夜立即说:“公子失踪后,我就一直怀疑是篌做的,怎么可能对他动心?只有兰香那个糊涂虫才会把篌的虚情假意当真,竟然不惜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既然你没有对他动心,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璟?”

    静夜忍着泪说:“我在外人面前再有体面,也不过是涂山家的婢女,篌公子看上我,那是我的福气,我能抱怨吗?何况,那种事情我一个女子如何启口对公子说?”

    小夭思量地盯着静夜,静夜抬手对天:“我发誓,绝没有做对不起公子的事。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绝不可能喜欢篌。”

    “你喜欢谁?”

    “胡珍。公子为王姬昏睡了三十七年,我和胡珍一起照顾了公子三十七年,那种绝望地看着公子的生命日渐消失的感觉十分可怕,是胡珍陪着我—起走了下来。他不像篌不会甜言蜜语,老是呆呆笨笨的,可他让我心安。在他身边,我知道,就算天塌了,他也会陪我一起扛。”

    胡珍呆呆笨笨吗?小夭可一点没觉得,明明是个好聪明的人。女人也只有真心喜欢了,才会把呆呆笨笨四个字都说得满是柔情蜜意。

    小夭问:“篌现在还骚扰你吗?”

    “没有了,自从公子接任族长后,篌再没对我说那些混账话、做那些混账事。后来,篌知道我对胡珍有情,他也没有恼,反而赏了我一套玳瑁首饰。”

    小夭露了笑意,说:“我相信你。其实,我本来就不觉得你会背叛璟,只不过想要问清楚,毕竟你瞒着璟是不对的。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这种事的确不可能拿出来说,尤其太夫人还在时,一个不小心,太夫人一句话就能把你赏给篌。”

    静夜松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泪:“谢谢王姬能体谅奴婢的难处。,’当年她也正是有这层顾虑,生怕做了第二个蓝枚,无论如何都不敢开口。

    小夭撑着下巴,沉思着。

    静夜轻声叫:“王姬?”

    小夭挥挥手:“你忙你的,我在思索一些事。”

    静夜安静地退出屋子。

    小夭琢磨着篌的心思,静夜的拒绝就是在告诉篌,他不如璟,这是篌无法容忍的,所以他一直没放弃纠缠,只不过,他发现了静夜喜欢的是胡珍,即使勾引到静夜,他赢的是胡珍,而不是璟,篌自然对静夜就没了兴趣。篌竟然真的是在通过征服“璟的女人”去证明他比璟更好!既然篌有这种心思,他不可能放过意映,毕竟相比兰香和静夜,意映才是最有分量的证明。

    回想过往一些意映的异常举动,意映肯定是真心喜欢篌,可篌对意映几分是真情,几分是泄愤?

    璟一直想化解篌的怨恨,却不知道篌的心理已经扭曲,从虐待璟,到争夺族长之位,甚至抢夺“璟的女人”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比璟强。可那个从他出生起就否认打击他的女人已经死了!永不可能看到他的证明!

    小夭叹气,如果璟的母亲知道她亲手酿造的这杯毒酒被自己的儿子一点一滴地吞下去,她可会对少时的篌好一点点?小夭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能理解璟不忍对篌下手的原因,但璟已经退让太多,她不能在允许篌伤害璟。

    璟走进屋子时,看到小夭撑着下颌,皱着眉头,歪头思索着什么。斑驳的阳光将她的身影照得半明半暗,几缕乌黑的发丝散在脸颊旁,衬得她的面庞细腻柔和,犹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璟静静地看着她,只觉那阳光照在小夭的身上,却透到了他的心底,让他如同喝了酒,有一种暖熏熏的沉醉感。

    璟慢慢地走过去,小夭兀自沉思,直到璟到了身前,她才惊觉,抬起头,看是璟,她笑了。那笑意先从心底透到漆黑的眼眸里,又如雾一般从眼眸散人眉梢眼角,再从眉梢眼角迅速晕开,整个面庞都舒展了,最后,才嘴角弯起,抿出一弯月牙。

    笑意绽放的刹那,是令人惊艳的美丽,而这种美丽的绽放,只是因为看到了他。璟觉得心被装得满满的,忍不住欢喜地呢喃:“小夭”

    小夭笑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

    “把要紧的事处理完了,不要紧的先搁一搁。”璟坐到小夭对面“刚才在想什么?”

    小夭自嘲地说:“我能想什么呢?我这种人,要么什么都不想,稀里糊涂,要么就是满肚子坏主意。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条件地相信我!”

    “我答应。”

    小夭似乎仍有些不放心,叮咛道:“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闭起眼睛,先问问自己的心。”

    璟说:“你放心,我以前答应过你的事,都没做到,这次,我一定会做到!”

    小夭笑了笑:“好,我等着看。”

    傍晚,颛顼来小月顶时,小夭向他打听:“最近有没有哪个妃嫔有点什么喜事要庆祝啊?比如生辰啊,娘家有人升职什么的?”

    “你想做什么?”

    “我想有个水上的宴会,最好能在船上,开到大湖里去。”

    颛顼叫:“潇潇。”

    潇潇走了过来,颛顼问:“王姬要一个水上的宴会,让谁去办适合?”

    潇潇回道:“方雷妃在河边长大,每次宴席都喜欢设在水边。再过十几日,正是大镜湖的垂丝海棠开得最好的时候,可以让方雷妃以赏花为名邀请众人聚会。”

    小夭笑着点头:“这样好,一点不会让人生疑。”

    潇潇问:“王姬想请谁?奴婢去安排。”

    小夭说:“璟、防风意映、涂山篌、离戎昶,别人我不管,但这四人一定要请到。”

    潇潇说:“奴婢记住了。”

    小夭说:“潇潇,谢谢你。”

    “王姬太客气了。”潇潇行礼,告退。

    颛顼问小夭:“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防风意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坏事,所谓坏事就是只能自己偷偷干,谁都不能说。”

    颛顼笑道:“好啊,那天若有空,我去看看你会做什么。”

    仲春之月,方雷妃在神农山的大镜湖设宴,邀请宾客游山玩水,观赏垂丝海棠。

    方雷妃邀请了不少客人,准备了七八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喜欢热闹的客人可以坐大船,喜欢清静的可以坐小船。船沿着蜿蜒的水道,迤逦而行,宾客可以赏湖光山色和溪边的垂丝海棠,若想近玩,随时可以让船靠岸,有山间小径走进海棠花海中。

    小夭如今在大荒内十分有名,可她深居浅出,没几个人能见到她。这次来赴宴,几乎人人都盯着小夭,想看清楚这个婚礼上跟着浪荡子奔逃了的王姬长什么模样。

    方雷妃命贴身婢女去请众人上船,大概怕小夭尴尬,和小夭同船的人很少,要么是熟人,要么是亲戚——璟、防风意映、篌、离戎昶、西陵淳、淳的未婚妻姬嫣然、方雷妃,还有方雷妃的妹妹方雷芸。

    方雷妃和意映坐在榻上,说着家常,方雷芸陪在姐姐身旁,说的少,听得多,很是文静有礼。姬嫣然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面带笑意,陪坐在意映下手。璟,昶,篌,淳四个男子都站在船尾,一边聊天,一边拿着钓竿钓鱼。小夭独自倚着船栏,欣赏风景。

    昶看到小夭,不停地用胳膊肘搥璟。璟没有动,昶索性拽着璟走到了小夭身旁。

    昶大大咧咧地说:“王姬,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兄弟?”

    小夭侧身倚着栏杆,笑而不语。

    昶说:“你抛弃了丰隆,被防风邶毁了名声,再想找个像样的男人很难了,我这兄弟对你一往情深,你不如就跟了他吧!”

    小夭用手拢了拢头发,笑吟吟地说:“她对我一往情深吗?我看不出来。”春衫轻薄,勾勒得小夭身段玲珑,漫不经心的慵懒,有一种天真的娇媚,犹如水边的垂丝海棠,无知无觉地绽放在春风里。

    昶几乎要咬牙切齿了:“璟还有怎么对你,你才能看出来?”

    小夭咬着唇,想了一瞬,指着远处的岸边,说道:“我想要一只海棠花。”

    昶刚想说“这还不简单”就听到小夭笑着说:“不能用灵力法术,我想要的事亲手摘下的海棠花,现在就要。”

    昶愣住了,这事很小、很简单,可世间的事不是很小、很简单,就真的容易做了,所以往往最简单的事却是最难做到的。昶看了看意映和方雷妃那边.又看了看篌和淳那边,再看看湖上别的船只,干笑道:“王姬,你这不在是故意刁难人吗?”

    小夭不说话,只是是笑意盈盈地看着璟。

    昶还想再劝,扑通一声,璟跳下了船,向着岸边游去。

    这一声惊动了聊天的四个女人,都站了起来。

    方雷妃惊问道:“涂山族长?发生了什么事?”

    小夭笑嘻嘻地说:“涂山族长去摘海棠花。”

    自离戎昶拉着璟走到小夭身旁,篌看似在和西陵淳钓鱼,暗中却一直留意着璟。昶和小夭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篌知道璟对小夭有情,却没想到璟为了小夭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其他船上的人虽然不知道璟为何突然跳进了水里,可看到一向举止有礼的涂山族长做此怪异举动,也都停止了谈笑,全盯着璟瞧。

    有和璟相熟的人扬声问道:"涂山族长,需要我等效劳吗?有事请尽管吩咐。”

    璟一边游水,一边温和的回道:“多谢,不过此时需要我自己去做。”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什么事需要族长亲做?”

    璟坦然回道:“摘花。”

    众人愕然,继而哄笑起来。

    昶趴在栏杆上,无力地遮住眼睛,好似不忍再看,他恶狠狠地问小夭:“妖女,你可满意了?

    璟游到岸边,选了一枝开得最好的海棠花摘下,又从岸边游回来。

    当他浑身湿淋淋地跃上船时,所有人都看向他手里的垂丝海棠花,柔蔓轻舒,绿叶滴翠,垂英凫凫下,十几朵海棠花吐露芬芳,花姿娇美,色泽红艳。

    璟把海棠花递给小夭,小夭抿着笑,随手摘下了最美的两朵,簪在了鬓边,将剩下的花枝绕在腕上,做了海棠花臂钏。

    众人本来以为涂山族长摘花是为了防风意映,都在善意地哄笑,此时笑声戛然而止,众人全都盯着小夭。

    离戎昶高声笑道:“我们和王姬打赌打输了,赌约就是不用灵力法术,亲手摘下海棠花,我想赖账,璟却一板一眼,认赌服输!”

    众人都知道离戎昶的荒唐不羁,笑着打趣了几句,也就散开了。和小夭同船的几人却知道,根本不是什么玩闹的赌约。

    小夭举起手臂,笑问璟:“好看吗?”

    璟点了下头,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几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很好看。姬嫣然甚至悄悄瞟了眼淳,几分惆怅的想,原来世间最美的首饰不是那些珠玉,而是有情人摘下的几朵野花。

    小夭对璟说:“小心身子,快把衣服弄干了。”说完,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袅袅婷婷地走开了。

    意映的脸色十分难看,所有人都尴尬地站着,小夭却一脸然然,站在船头,和珊瑚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欣赏风景。

    方雷妃定了定神,笑道:“各位来尝尝小菜,这几道小菜都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厨子做的,若不喜欢,尝个新鲜,待会儿还有主菜,若喜欢,就多吃点。”

    众人心神不宁地坐下,食不知味地尝着婢女端上的小菜。

    篌含着丝笑,打量着小天,也许是因为流落民间多年,这女子虽然身份尊贵,性子却和贵族女子截然不同,像是野地里的罂粟花,野性烂漫、不羁放纵,难怪敢当众抛弃丰隆,和防风邶鬼混。防风邶死了,也不见她难过,反而又挑逗着璟。

    完美出色的璟向来冷冷清清,无欲无求,人人梦寐以求的族长之位他压根儿不在乎,姿容绝丽的防风意映他不屑一顾,连用药都无法诱逼他和意映亲热,可璟对这朵罂粟花动了情、上了心、有了欲。

    篌自小喜欢狩猎,越是危险的妖兽他越喜欢,因为越危险,征服时的快感也越强烈。

    湖上行来一艘船,众人起先都没在意,待船舱内的人走出来时,才发现竟然是王后馨悦和赤水族长丰隆,方雷妃他们全都站了起来。

    馨悦和丰隆跃上了船,方雷妃和其他人都向馨悦行礼。小天开始头疼了,缩在众人身后。

    馨悦对方雷妃笑道:“听说你在湖上赏花,所以来凑个热闹,希望没有扰了你们的雅兴。”

    方雷妃笑说:“王后来只会让我们兴致更高。”

    馨悦的视线越过众人,盯向小夭:“真是没想到王姬居然也会来。”

    小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什么都没回答。

    馨悦对丰隆说:“哥哥,这应该是那场闹剧婚礼后,你第一次见王姬吧?”

    丰隆看了小夭一眼,一声未吭。

    小夭已经明白今日馨悦是特意为她而来,她可以完全不理会馨悦,但小夭觉得对不起丰隆,如果这样能让丰隆解气,她愿意承受馨悦的羞辱。

    馨悦走到小夭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啧啧叹道:“都以为王姬对防风邶深情一片却不想防风邶死了不过几个月,王姬就来宴饮游乐,一丝哀戚之色都没有。”

    馨悦对意映说:“你二哥算是为她而死,可你看看她的样子!碰到这么个凉簿的女人,我都替你二哥不值,难为你还要在这里强颜欢笑。”

    馨悦笑对丰隆说:“哥哥,你该庆幸,幸亏老天眷顾赤水氏,没让这种女人进了赤水家!”

    丰隆阴沉着脸,没说话。

    昶干笑两声,想岔开话题,说道:“大家都是来赏花的,赏花就是了!”

    馨悦笑指着小天手腕上的花:“这不就有海棠花可赏吗?王姬竟然打扮得如此妖娆,这娇滴滴的海棠花不知道是戴给哪个男子看的?又打算勾引哪个男人”

    璟挡到了小夭身前:“这是我送她的花,王后出言,还请慎重。”

    馨悦掩嘴笑:“哦——我倒是忘了你们那一出了。现在倒好,反正也没有正经男人会要她了,涂山族长带回去,做个妾侍倒也不错,只是要看紧了,要不然谁知道她又会跟哪个男人跑了呢?”

    璟要开口,小夭拽了他的衣袖一下,带着恳求,摇摇头,璟只得忍下。

    “快看看,快看看!”馨悦叹气“意映啊意映,你倒真是大度,人家在你眼前郎情妾意,你居然一言不发,难道你还真打算和这个害死了你二哥的女人共侍一夫吗?你好歹是夫人,拿出点气魄来”

    “王后打算拿出气魄做什么?”不知何时,颛顼上了船,正笑走过来。

    众人纷纷行礼,颛顼越过众人,笑拉起方雷妃,问道:“海棠花可好看?”

    方雷妃恭敬地回道:“好看,陛下可要一同赏花?”

    颛项笑,瞅着方雷妃打趣道:“人比花娇,海棠花不看也罢!”

    方雷妃脸色泛红,馨悦的脸色发白。

    颛顼对小夭招招手,小夭走到他面前,他从小夭的髻上摘下了海棠花,海棠花在他手上长成了一枝娇艳的海棠。颛顼想把花枝绕到方雷妃的腕上,做一个像小夭腕上戴的臂钏,却没绕好,颛顼笑起来,把花枝递给小夭:“这种事情还是要你们女人做。

    小夭把花枝绕在方雷妃的手臂上,帮方雷妃做了个海棠花钏,颛顼道:“好看!”

    方雷妃向颛顼行礼:“谢陛下厚赐。”

    小夭也向颛顼行礼:“陛下,我有些头疼,想先告退了。

    颛顼说:“正好我要去见爷爷,和你一起走。”

    颛顼对方雷妃和其他人说:“你们继续赏花吧!”颛顼已经要走了,忽又回身,低下头,在方雷妃的耳畔低声吩咐了两句,方雷妃含羞带笑地点了下头。

    小夭和颛顼乘着小舟,离去了。

    方雷妃笑着招呼大家继续赏花游玩,馨悦脸色不善,几欲发作,方雷妃却当做什么都没察觉,谈笑如常。方雷妃和淑惠那来自中原氏族的妃子不同,她属于轩辕老氏族,对馨悦看似恭敬,却无一丝惧怕。

    意映恼恨刚才馨悦羞辱小夭时连带着踩踏她,此时,笑对方雷妃说:“陛下对王妃可真是宠爱,刚才在船上那一会,眼里只有王妃,再无他人。”

    方雷妃抬起手腕,看了看海棠花臂钏,盈盈一笑,什么都没说。

    馨悦恼羞难堪,颛顼从来到走,看似一点没有责备她,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视而不见,狠狠地扫了她的面子。馨悦只觉满目的海棠花都在嘲笑她,想要立即逃离。

    丰隆传音道:“我之前就和你说,不要来,你非要来。现在既然来了,就不能走。你跑了,人家在背后会说得更难听,你若无其事地撑下去,别人能想到的是,不管颛顼怎么宠别的女人,你却是王后,根本无须争宠。

    馨悦只能忍着满腔愤怒,做出雍容大度的样子,继续和众人一同赏花游玩。

    待小船开远了,颛顼立即开骂,狠狠地戳了戳小夭的头:“你几时变成猪脑子了?馨悦骂你,你不会还嘴?你就算有这份好脾气,用到我和爷爷身上行不行?怎么不见你对我好一点?每次说你两句,立即牙尖嘴利地还嘴!对着个外人,你倒变得温吞乖顺起来,我告诉你,下次若再让我碰到,我先收拾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小夭低着头,沉默。

    颛顼斥道:“说话啊!你哑巴了?”

    小夭无奈地摊手:“你不是怪我平时牙尖嘴利吗?我这不是在温吞乖顺地听你训斥吗?”

    “你”颛顼气得狠敲了小夭一下“有和我较劲的本事怎么不用在对付外人身上?”

    “我和丰隆的事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他,馨悦要骂就让她骂几句吧,正好让丰隆解一下气。”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和你父王该对赤水氏做的补偿都做了,该说的好话也都说了,丰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到的利益都实实在在,损失不过是别人背后说几句闲话!不要说日后,就算现在,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你呢?你可是名誉尽毁,这件事里吃亏的是你!”

    小夭说:“就这一次吧!如果下次馨悦再找我麻烦,我一定回击。”

    颛顼冷哼:“和我说做坏事,我以为你要祸害谁,特意抽空,兴致勃勃地赶来看热闹,结果看到你被人祸害。”

    小夭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笑道:“我的坏事才撒了网,看他入不入网,入了网,才能慢慢收网。回头一定详细告诉你,让你看热闹。”

    颛顼只觉小天臂上的海棠花刺眼,屈指弹了下中指,小夭腕上的海棠花钏松开,落入了水中。

    “唉,我的花!”小夭想捞,没捞到,花已经随着流水远去,小夭满脸懊恼。

    颛顼不屑地说:“几朵破花而已,回头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小夭悄悄嘀咕:“不一样”

    几日后,小夭和珊瑚走进涂山氏的珠宝铺子。

    小夭戴着帷帽,伙计看不到小夭的容貌装扮,可看珊瑚耳上都坠着两颗滚圆的蓝珍珠,立即热情地招呼她们,请她们进内堂。

    婢女奉上香茗,老板拿出一套套珠宝给小夭和珊瑚看,小夭靠在坐榻上,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向窗外,显然没有一件瞧得上。珊瑚挑了半晌,选了一个七彩鱼丹做的手钏,这种鱼丹色泽绚丽,看着好看,实际在鱼丹里是下品,但这条手钏上的鱼丹色泽大小几乎一模一样,要从上千颗鱼丹中挑选出,能成这条手钏也是相当难得。

    小夭让老板包起手钏,打算结账离开。

    篌挑帘而人,笑道:“王姬不给自己买点东西吗?篌对老板挥了下手,老板退了出去。

    小夭懒洋洋地说:“只是闲着无聊,带珊瑚出来随便逛逛。”

    篌说:“真正的好东西,他们不敢随便拿出来,王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两个婢女进来,把一个个盒子放在案上。

    篌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套玳瑁首饰,好的玳瑁虽然稀罕,可对小夭来说并不稀罕,难得的是这套首饰的做工,繁复的镂空花纹,配以玳瑁的坚硬,有一种别致的美丽。

    小夭拿起看了一下,赞道:“涂山氏的师傅好技艺,比宫里的师傅不遑多让。”小夭又放了回去。

    篌打开另一个盒子,拿起一根花丝莲花簪,说道:“这只小小的七瓣莲花簪,要一千八百八根金丝做成,每片莲花瓣上就有二百多根金丝,经过掐、填、攒、堆、垒、织、编,数道工艺才能把本来冰冷的金丝变成这朵美丽的莲花,装点女子的发髻。光编丝这一项工艺就相当于一个女人天天编辫子,编六十年。”

    篌又拿起一条錾花红绿宝石项链:“这条项链用了四十八颗宝石,取四平八稳之意,平刻、阳鉴、抬、采、镂空、雕琢、打磨、镶嵌共二十八道工序,从选料到完工,花费了两个师傅十年的时间。两个师傅十年的心血为一个女子奉上一瞬的美丽。”

    篌随手拿起一件件首饰,每一种都向小夭详细介绍,他讲得仔细,小夭听得也仔细。

    小夭不禁问:“你怎么对这些首饰这么了解?”

    篌笑道:“这些首饰都是我设计的,从选料到挑选合适的师傅,都是我一手负责。”

    小夭是真有点意外和惊叹,不禁细看了篌几眼。

    篌道:“没什么好惊叹,涂山氏是做生意的,珠宝是所有生意中风险最大的几个,我从小下了大功夫,你若花费了和我同样的功夫和心思,做得不会比我差。”

    小夭说:“首饰看似冰冷,实际却凝聚着人的才思、心血、生命,所以才能装点女子的美丽。”

    篌鼓了两下掌:“说得好!不过我看你很少戴首饰。”

    “我以前有段日子过得很不堪,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我对这些繁碎的身外之物,只有欣赏之心,没有占有之欲。”

    篌挑了挑眉头:“很特别。”

    小夭自嘲地说:“其实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我更挑剔一些,不容易心动而已。’’

    篌笑看着满案珠光宝气,叹道:“看来这些首饰没有一件能让你心动。”

    小夭笑笑,起身告辞。

    篌突然问道:“你明日有时间吗?明日有一批宝石的原石会到,有兴趣去看看宝石最初的样子吗?”

    小夭歪头看着他,唇畔抿着丝笑,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知道璟喜欢我。”

    篌挑眉而笑,以退为进:“如果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嫁他,我收回刚才的话。”

    小夭笑道:“防风邶教我射箭,后来他死在了箭下,你若不怕死,我不介意去看看你剖取宝石。”

    篌笑说:“那我们说定了,明日午时,我在这里等你。”

    小夭不在乎地笑笑,戴上帷帽,和珊瑚离去了。

    第二日,小夭如约而至。篌带小夭去看剖取宝石。

    有了第一次约会,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自然就有了第三次

    小夭不得不承认,篌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英俊、强健、聪慧、勤奋、有趣,工作时,严肃认真,玩耍时,不羁大胆。他的不羁大胆和防风邶的截然不同,防风邶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想要的漠然,篌却是带着想占有一切的热情,他的不羁大胆不像防风邶那样真的无所畏惧,篌的冒险和挑战其实都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他看似追寻挑战刺激,实际非常惜命。大概这才是防风意映想要的男人,他的野心,可以满足女人一切世俗的需求,他的玩心,可以给女人不断的新鲜刺激,却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刺激,只是有趣的刺激。

    篌知道小夭是聪明人,男人接近女人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所以虽未挑明,却也不掩饰,他送小夭女人可能喜欢的一切东西,并且戏谑地说:“我知道你不见得喜欢,但这是我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你只需领受我的心意,东西你随便处理,扔掉或送掉都行。”

    小夭笑,难怪连馨悦都曾说过篌很大方,篌送她的这些东西,只怕换成颛顼,也不见得赏赐了妃子后,能潇洒地说你可以扔掉。

    从春玩到夏,两人逐渐熟悉。

    一个夏日的下午,篌带小天乘船出去玩,小天和他下水嬉戏,逗弄鲤鱼,采摘莲蓬,游到湖心处,小夭和篌潜入了水下.

    戏水、戏水.一个戏字,让一切远比陆地上随意。篌明知道小夭灵力低微,依旧逗引着小夭往深水潜去,待小夭一口气息将尽时,他想去帮小夭,小夭笑笑,朝他摆摆手,从衣领内拽出一枚鱼丹,含入嘴里,倒是比他更气息绵长,想在水下玩多久都可以。待两人浮出水面,小夭翻身坐到小舟上,吐出了口中的鱼丹,拿起帕子擦头发,一枚晶莹剔透的紫色珠子挂在她胸前,摇摇晃晃。

    篌说道:“原来这枚鱼丹紫在你这里,是璟送你的吧?当年都说被个神秘人买走了,搞了半天是璟自己。”

    小夭不在意地说:“是璟送的。”

    篌道:“看来你也不是不喜欢宝石,璟倒是懂得投你所好。

    小夭笑道:“说起来这事,还和你有关。你还记得那年,你们来五神山参加我的祭拜大典吗?我们出海游玩,你捉了一只鱼怪,从鱼怪身体里取出了一枚美丽的鱼丹红,我和馨悦都被吸引住了,我当时也动了想要的心思,可馨悦开口,你都拒绝了,我和你不熟,更不可能。后来,我向丰隆和璟打听这是什么宝石,想着回头让父王帮我找一枚,但没想到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就是高辛王宫里也找不出块好的,一般的我又看不上,本来还很失望,不曾想璟留了心,竟然送了我这枚鱼丹紫。”

    篌想起了当日的事,的确是馨悦开口问他要,被他拒绝了。小夭当时和丰隆、璟站在一起,议论着鱼丹。篌心里窝火,脸上却笑意不减:“没想到倒是我成全了璟。”

    小夭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篌说:“三日后,我们再见。”

    小夭爽快地说:“好!”三日后,小夭和篌再次见面。

    篌摇着小舟,荡入了荷花丛中,在接天莲叶无穷碧中,篌停下小舟,对小夭说:“能让我看一下你的鱼丹紫吗?”

    小夭把鱼丹紫摘下,递给篌,篌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暗暗嘲讽璟倒真是上了心思,这枚鱼丹应该是璟亲手炼制的。

    篌对小夭说:“闭上眼睛。”

    小夭问:“干吗?”

    篌说:“闭上眼睛就知道了。”

    小夭笑看着篌,却不肯闭跟睛。篌放软了声音,哄道:“相信我,闭上眼睛。”

    小夭闭上了眼睛,篌起身把鱼丹项链挂在小夭的脖子上,又坐了回去:“好了,睁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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