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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ixiawenxue.org,楼雨晴典藏17纪念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寸进尺哦,我让你旁听,你倒扰乱课堂秩序,大大方方把起妹来了!纸条拿过来!”

    这下——完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他硬着头皮起身,由徐瀞媛手中拿回纸条交上去。

    女教授看了一眼,凉凉问他:“犯了什么错?连女朋友都不认你,要到课堂上来乞求原谅。”

    “那个嗯”尴尬,真丢脸。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来,当着全班的面,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告诉她,你错了!”

    啥?!

    他张口结舌,傻眼得很彻底!

    “说不说?”

    “我错了”

    “名字呢?大声点,丝毫诚意都看不到,我要是你女朋友,也不想理你!”

    “”死老太婆,整人啊!

    “徐瀞媛,对不起!”硬着头皮喊出来,他羞愧得想挖洞把自己给埋了。

    “这还像样些,来,徐同学,你要不要原谅他?还是要我把他轰出教室?”徐瀞媛娇颜泛红,轻斥:“笨蛋,快点下来啦!”

    他轻呼一口气,连忙离开讲台。

    这辈子活到现在还没这么丢脸过,恐怕到毕业,他都没勇气再走进商学院一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吴康谊很识相地先走一步,让他们有单独谈话的机会。

    并肩走了一段路,两人始终沉默着,他还在思考要从哪里开始——

    “那个——刚才的教授,是我姑姑。”倒是她,先说了。

    所以,他刚刚真的是被整了?

    他就说嘛,哪个教授会这么无聊,以耍人为乐。

    两人同时回想到刚刚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丢脸丢到家了。”他既无奈,又好笑地叹气。

    “又没人叫你来。”斜睨他一眼。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啦!”

    近似娇嗔的语气,令他怔愣了半晌。

    那种女性特有的娇态,真的好美,尤其将那样的美展现在他的眼前,心房涌起前所未有的感受,暖暖地、麻麻的,难以言喻。

    “你还好吧?!”扬起素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恍神、恍神的,没睡好?”

    迎视她眼底淡淡的忧虑,他下意识握住眼前晃动的纤手,她似乎吓了一跳,张大眼。

    熨贴的掌心传来浅浅温度,此举出于冲动,但是握牢后,却再不想放开,以着更沉笃鉴定的力道缠握住纤指。

    “很糟,非常糟!失眠、头痛、上课迟到、小考阵亡一直到现在,脑子里都还没多余的空间去担心我被当边缘的四学分”

    他在想什么?他在想

    “杨品璿!你在这里啊!”这声叫唤,打断他破口而出的话,寻找声音的来源,是杨志杰。

    “我说嘛,你哪根筋不对,居然破天荒翘课。”来到他们面前,杨志杰来来回回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定在那双交握的手,露出一丝暧昧神色。

    “当初打赌要一起追她,你明明表现得最不热衷,没想到最后再一个月内追到她的人竟然是你,果真会咬人的狗不叫。好吧,我这个人是非常愿赌服输的,杨品璿,算我服了你!”这张狗嘴。

    他心一跳,略略不安地审视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干嘛?你没告诉她这件事——”

    “闭嘴!”他压低嗓子瞪人。

    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太白目,某人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暗示。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打个小赌而已,好玩嘛,干么怕她生气?”

    “杨志杰,你真是够了!”忍无可忍,也顾不上徐瀞媛怎么想,伸手将他拉到一旁,压低音量咬牙道:“你故意的吗?”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事实上,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说这种话,未免太过羞辱。

    杨志杰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们都承认你赢了,戏弄一下会怎样?总要让我们这些阵亡的烈士心里平衡一下嘛!”

    “什么无聊的赌约,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追她!”不要把他的人格想得如此卑劣。

    杨志杰挑眉,了悟地“哦”了一声。“所以还真是你杨品璿魅力无穷,不用追就能让系花倒贴?好吧,好吧,我非常崇拜你,行了吧?!”

    “你实在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从没一刻觉得眼前的家伙如此讨人厌!

    他不崇尚暴力,否则此刻还真他妈的手痒,很想揍人!

    重重甩开杨志杰,懒得再为他再为他浪费口舌,一转身,静静伫立在他后头的身影,令他呼吸一窒,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的应变能力。

    杨志杰摊摊手,一副“不关我的事”的痞样。

    他敢用所有的智商来打赌,杨志杰要不是故意的,他脑袋摘下来任人踩到烂!

    真——真他妈的!

    一辈子没骂过粗话的他,超想用尽所有的脏话去问候杨志杰祖宗十八代。

    “我、我那个关于那个赌约,纯属误会一场,我其实”

    “其实他根本没打算在大学生涯中交女朋友,对吧?”杨志杰凉凉地接口。

    “没打算,交女朋友?”她望着他,轻轻地,重复了一次。

    “呃我是有说过,但——”

    “但是我们逼着他参与赌约,没办法。”

    多了杨志杰在一旁存心搅局,他根本没办法好好把话说清楚,眼看情况愈描愈黑,他失去了平日流畅明快的思路,反而不知由何说起了。

    “打赌的事,我知道。”

    “咦?”不只他,连杨志杰都意外。

    “又如何?如果这个赌约让你愿意走向我,我不排斥它的存在。”

    料想过各种反应,就是没预料到这一个,他持续错愕。

    “是我主动接近你,我很清楚,你从一开始就没那个心,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把握每一个可以接近你的机会放手去争取,你要说我厚脸皮也好,至少我试了。”

    “”所以、所以——他被告白了吗?

    通常被告白的人,应该要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从没被告白过,更拙于应对。

    这就是他所认识的她,聪慧,自主,永远知道自己想什么、要什么,适时去掌握,不使自己后悔,也是这样的自信风采,吸引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

    “我不讳言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喜欢你。杨品璿,我不是帮凶,我是主谋,但是你说,你并没有爱上我。”

    “等等、等等!”他承认,他确实说过没爱上她,但在谣言满天飞的情况下,他能不这样说吗?同样的话,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解读方式,她不懂吗?

    她根本没理会他,迳自说:“你说得够清楚了,你困扰、你不想交女朋友,是我太一厢情愿。”

    “我没——”他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她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不是听不懂你的拒绝,却还是找了各种籍口去接近你。”她打开包包,拿出淋雨那天他借给她的外套。

    “我一直带着,总想留着它,我就还有下一次见你的籍口,现在还给你,这次是真的,我不会再去找你了,再见。”

    “徐瀞媛!”他挫败地喊出声,她没回头。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这样,一迳儿认定自己所认定的、一股脑儿说自己想说的,却没人愿意停下来听听他怎么想、怎么说!

    他回过头,看着杨志杰,表情很平静,平静到读不出任何的情绪,平静到——杨志杰有点头皮发麻。

    然后,他拾起紧握的右拳,很酷、很帅、很准、狠狠地——用力给它挥出去!

    大学四年,从没和谁起过争执、脾气温和出了名的杨品璿,唯一的一次动手打了人!

    一拳,就打碎人家两颗牙!

    真的是够了!

    他不是没脾气,他有!他现在就非常、非常地生气!

    一肚子气闷地追出去,那个让他闷到快吐血的女人站在对街,一辆计程车刚好停在她面前。

    他心急地穿越马路,扬声大喊:“徐瀞媛!”

    她抬起了头,目光与他接上,他横越马路,大步走去,唯一的念头只剩下——留住她!

    “别你小心车啊!”刺耳的喇叭声和她的惊叫同时传入他的耳中,紧接着一阵椎心刺骨的痛侵袭了全身的知觉,他连思考发生什么事的时间都没有!

    “混账!我没你跑什么”脑海中最后的意识,是那双紧紧握住他,冰冷、颤抖的手。

    一直到许多年之后,再谈起这段往事,仍有酸甜交织,胸口抽紧得无法呼吸的感觉。

    “品璿?你睡着了吗?!”窗外下着雨,入夜后格外寂静。她在床边开着晕黄的小灯,灯光下温柔地凝视他。

    枕在她腿上的男子正闭目养神,恬然安适。

    即使已开了空调,她还是不放心地拉高薄被,不容他有丝毫受凉的可能性。

    他拥有一张令女人销魂而痴狂的俊俏面容,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沉淀了大学时代的轻狂稚气,造就更为内敛的涵养与气度。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更为雍容清华的气质,沉稳若定的谈吐,如此出色的一名男子,她拥有了七年。

    从认识他时,他就已经是这样的人了,从不轻易动怒,凡事低调,也不爱与人计较,对周遭的一切淡然处之,然而,他唯一一次发脾气、唯一一次动手打人,是为了她。

    这样一名男子,要如何质疑他的真心呢?

    这令所有人跌破眼镜的举动,当时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她这滩红颜祸水在毕业前都被稳稳贴上“杨品璿女朋友”的标签,并且,从此再没人敢无聊地刻意去挑惹他的脾性和忍耐度,因为必要时候,他的拳头会很硬!

    男子低哼了声,半梦半醒间,更加靠向她,依赖着、信任着,就像回到了家。

    安心,毫无疑问地以她为依归。

    浓郁的温柔,几乎要从胸口满溢出来。纤指轻轻地,一寸寸描绘俊容,这七年间,她一日比一日更爱他,爱到有时候,自己会慌张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深怕自己承载不起如此深重的情感。

    “怎么了?”或许是感受到她指尖所传递的情绪波动,他醒来,半撑开困倦的眸子,对上她时,习惯性地给了温柔且安抚的微笑。

    “没,只是想起以前读书时候的事。”纤指移向他右边额角,那里有一道疤,是清华俊貌上唯一的不完美,平日被垂落的发丝遮住,她提过要他去做美容手术磨平,他却笑说:“我没那么爱漂亮。”坚持留作纪念。

    她懂他的意思。

    那场事故是为了她而发生的,她天天去医院照顾他,有一回护士当着他们的面问他:“徐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那是第一次,他望着她,笑得如此温柔。

    “如果她不反对,那就是了。”

    因为这场事故,他们走在一起,并且一走就是七年。

    饼去如何,她不清楚,更无法明确区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她,她只知道,他看她的眼光一日比一日更温柔,这一刻他们是相爱的,他们是彼此的最初,也是唯一。

    “记得事故发生时,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杨品璿问,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简直是情圣。

    “你生气地说,浑蛋,你跑什么!”如果不是体力不济,她想,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一句:“害我出车祸!”

    这件事到现在她都还很内疚。

    “哪有,我不是这样讲的。”

    “我确实只听到这样。”

    这下,他什么睡意都没了,坐起身瞪她。“如果你没听到——那你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交往?”

    害他以为她是被他受了伤还不忘告白的情圣行为感动

    现在想想,什么情圣,他简直是猪头!

    哪有人交往七年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向女朋友告白过的?

    “因为,你在看着我、喊着我的名字时,唇角总是会微笑,眼神总是温暖;因为错过你,我一定会后悔;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你会是我这一生,无悔的抉择。”他不知道,她有多眷恋那样的他吗?

    他张口、闭口了半天,然后叹上一口气。“要听那句话的还原版本吗?”

    “你说说看。”

    “——浑蛋!你看不出我爱你吗?又没人拒绝你,你跑什么!”

    “真乌龙。”她也笑了,见他表情有些闷,倾向前亲吻他。“别气,现在知道也不晚啊。反正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认真在牵我的手,这样就行了,说不说真的没关系。”

    他浅叹,捧住丽容回应她的吻。“傻瓜,我是心疼你,凭你的条件,大可以拥有更好的。”

    本来就很缺乏追求的程序了,现在居然连点像样的告白程序都没有,这七年真的太委屈她。

    益发温存的吻落在她唇际、下颚、颈肤,表达满腔说不出口的歉意与怜惜。

    “只要你不变心就好了品璿,你会吗?”

    七年,不算短的时间,不是说很多男人都会闹七年之痒吗?

    他一顿,加重力道咬了嫩肩一记。“上个礼拜去吃相亲饭局的人,似乎不是我。”

    他知道了?!

    她赶紧坐起,慌忙向他解释:“是我爸妈擅作主张,我是被骗去才知道的,你不要——”

    “嗯。”他笑意如常,将她拉回怀里,搂着。

    “你——”悄悄抬眼审视,见他没有不悦的迹象,轻问:“不生气?”

    “如果有个女人,为了我几乎和家里闹得失和,你说我能气她什么?”

    她讶然。

    自以为瞒得成功,原来他怎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穿罢了。

    “我不是存心骗你。”只是担心她父母的反对,会伤了他。

    “我明白。”他的条件并不差,她家里也不是真的看不起他,只是人往往会相互比较而已。

    什么才是最好的?达官显要?政商名流?他很高兴他的女人心念不动,一心只要他。

    “瀞媛,你后悔过吗?”

    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没有,从来没有。”无论再问几次,她还是这个答案。

    “找个时间,一起去旅行吧!”单手拂开她睡袍的前襟,双唇熨贴而去。

    她张手,绵密收容,闭上眼感觉他。

    “品璿——”

    “嗯?”模糊哼应,寸寸吮吻而下。“我把避孕用品全丢了。”

    她在召示决心,无论父母怎么说、无论条件再好的男人如何热烈追求,她还是只认定他。

    他停顿片刻,然后笑了。“或许生个小予心,你父母就没理由反对了。”

    她曾经告诉他,如果将来有小孩,想要叫“予心”

    那样的念头,萌芽在最初接触的联谊上,他抱怨自己的名字太难写,当时她就想,将来她的小孩一定不要虐待她,取蚌笔划少一点的,就叫杨予心好了,予心,予心,给予,我的心。

    他注意力却是放在前面个人字,取笑她说:“‘杨’予心?原来你这么早就想到要嫁给我了。”

    她羞了羞,表情和那时一模一样。

    “难怪你会脸红,我还真是后知后觉。”

    而今,共同走过那么多年的岁月,生活安定、经济许可、并且有她始终如一的相随,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陷入柔软丝被中,纠缠的体温火热攀升,她紧紧抱住他。

    “我爱你,品璿,很爱、很爱。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选择了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其他人,或者不爱了,都不要告诉我,我只要还能看着你、爱着你,就好。”

    “傻瓜!”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不能失去他的。外表自信、聪慧如她,骨子里却是个死心眼的痴情女子。

    “我无法承诺生死白头,毕竟那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唯一能够决定的是——这辈子的爱情都会留给你。”

    这是他给她,最美丽的一句誓言。

    一直到许多年以后,她回想起这天,回想起他的话,才明白,在强悍的命运面前,爱情显得无奈、脆弱而忧伤。

    一如他所说,他所能决定的,只是给她一辈子的爱情。

    而她所能决定的,是这一段,不悔的抉择。

    作者小语

    当初写完情人劫时,较为唏嘘的歧视是这一对,两位女主角——向晚与迎曦,结局端看您如何演绎,还有转圜的看空间,但杨品璿与徐瀞媛这一对,结局却是注定了的,无论结局如何演变,也改变不了杨品璿的命运,他终会病逝,一如他所言,他能决定的,只是给她一辈子的爱情,而非白头到老,因此,我只能将他们的故事,停留在最美、最璀璨的阶段,一如人生,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只能把握当下,尽情去爱,认认真真活过一回,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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