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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ixiawenxue.org,剑仙传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杜铁池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一个骨碌由地上翻身站了起来,迎面即见到那个身着虎皮的大头少年。

    只听他一声叱道:“拿下来!”

    二十四名弟子一声喝叱,各人手指当空,纷纷发出了剑光,匹练般的剑光交炽成一面奇光烁目的光网,迎头直向杜铁池身上压下来。

    杜铁池一面发出了七修仙剑,化为矫若游龙的一条白光,奋力迎敌,情急之下却将怀内“破月三宝”中的那粒“两刹神珠”取出,心中默念着出手口诀,霍地就空抛出。

    顿时空中现出了红紫两色奇光,随着车轮般大小的珠身转动之下,那红紫二光顿时渲染出漫天异彩,直迎着对方二十四口仙剑所幻化的大片光网绞迎了上去。

    双方乍迎之下,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首先遭遇的四口仙剑,顿时被绞碎为一天飞星,坠如顽铁。

    玉榻上的百花教主佟圣,乍见及此,觉得厉害,陡然发出一声断喝,手中那根绿玉短杖蓦地抛出,霹雳雷震声中,化为数十百丈长短一道碧光,立时与杜铁池出手的“两刹神珠”红紫二光迎在了一团。佟圣显然技不只此,一面出手玉杖迎战,一面嘴里念动真言,发动四方禁制,只见他骈指向东南西北各指了一下,即由四方相继拥起了大片白云,在隐隐的一阵雷鸣声中,齐向正中汇集过来。

    杜铁池顿时觉出了不妙,足顿处化为一道奇亮白光再次冲霄直起。

    这一次玉榻上的“百花教主”佟圣显然没有再施故技,脸上却显现出微微的冷笑。原来他已经发动了这里厉害的阵势,即所谓“神威四极阵”,一时自东南西北四个不同方向兴起了重重云雾,电闪雷鸣,声势端的惊人!

    杜铁池以无比神速的剑遁之势,认定了一个方向,加速急驰,身后拖随着那颗“两刹神珠”所幻化的红紫旋光,风掣电驰,其速惊人。如此前行了一刻,只觉得眼前一片雾色茫茫,也不知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他初试剑遁,只觉得神速奇妙无比,这一阵子快速飞驰,少说也当在数百里以外,心中不禁暗笑,人皆言这百花教有如铜墙铁壁,禁制重重,埋伏万端,今日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这般。

    使他奇怪的是,也不见佟圣等任何人追赶过来,也许是自己剑遁过于神速,对方不及追赶吧!心里这么想着,好不高兴,当下按下了剑遁,向地面上落去。重重雾色里,他似见足下水秀山青,景致颇佳。待到他落下之后,耳边上更听见淙淙流水之声。

    杜铁池这才觉得自从被困于百花教以来,不要说进食,简直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这时听得流水之声,便觉出口渴难当,遂即收好仙剑与“两刹神珠”,信步上前,果见乱石起伏中,隐隐现出一激清流,水质清澈。

    一时口渴难当,乃上前伏下身子,大大地吸了几口。却于这当儿,身边传过来一声轻微的冷笑之声:“杜道友敢情是口渴了?我这里有上好的‘百花佳酿’可以奉赠。”

    声若童婴,分明就在眼前。

    杜铁池吃了一惊,慌忙循声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禁暗自叫了声苦也。敢情他自以为已经逃脱了敌人魔掌,谁知道依然仍在对方掌握之中。

    眼前一片桃花流水,翠草如茵,落英缤纷里,“百花教主”佟圣盘膝跌坐在一方低矮的玉案当前,身边左右,各有一个衣着华丽,绮年玉貌的少女分侍左右,玉案上陈列着四时鲜果,更有一个尺许高下,色泽晶莹透彻的羊脂玉瓶,里面约略盛有大半瓶浅红色的汁液,料必就是方才他所说的百花佳酿了。

    此时此刻,固不见方才杀气腾腾的阵势,即使连那个身着虎皮,丑陋恶形的大头少年亦不见其踪影。

    杜铁池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缓缓站起来,对于眼前所见,还有点模糊。

    “遣友不要多疑!”佟圣脸现微笑道:“这是百花教后宫所在,没有我的传召,任何人也不得轻易擅入,方才道友剑遁虽是神速,只是在我‘神威四极阵’内,却是无能施展,只不过是在一定范围之内绕空盘旋而已。

    如非是亲眼看见,当面聆听,杜铁池万万不敢相信,对方说话的口音,竟是宛若童子,当真称得上是“返老还童”之身了。

    看着杜铁池的一脸茫然,佟圣微微一笑,手指左右二少女道:“这是我的两名小妾,一名‘拱云’一名‘托月’,来来来,你们两个上前见过这位贵客,七修真人的未世传人杜道友。”

    “拱云”“托月”二女聆听之下,曼吟一声,双双趋前向着杜铁池福了一福,低唤了声:“杜真人!”

    杜铁池闪身一旁道:“不敢当。”

    心里却思忖着佟圣这个老儿实在可恶,竟然改变了态度,想用这种手法来笼络我,岂非是白费心机?

    心里想着,不禁面色一沉,冷笑道:“佟教主不必客气,在下去意已决,多说无用,请教主珍惜令誉,让在下从容自去,感激不尽,否则一切后果,只怕教主也担当不了!”

    佟圣含笑道:“小友你言重了,这个天底下,只要本座想作想为之事,还不曾听说过有行不通的,我对你已是破格优从,小道友你还是知趣的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又何苦。”杜铁池闻言一呆,心里盘算着确是不知如何才好,打既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又将如何?怪在方才那个“墨云子”盖空,分明已现身相助,却是到了紧要关头,反倒藏头缩尾不见其踪影,也不知他现在哪里?

    佟圣见他思忖不言,只以为他心已动摇,当下浅笑道:“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留下来,不必多久,只不过四十九天,这段时日内,你只须将七修道统十七字真言略为向我说明,我却也不白占你的便宜,当可把‘火海真经’入门之法传授给你,实在说起来,占便宜的还是你,你意如何?”

    杜铁池摇摇头苦笑道:“老前辈你多说无用,我是不会答应的!”

    佟圣神色一凌,仍然心平气和地道:“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今天下我看还没有几个人胆敢对我这么开口说话,我已对你一再优容,你却是不知好歹!”

    杜铁池冷笑道:“是老前辈你强人所难,怎道在下不知好歹?”

    佟圣一声朗笑,声若儿啼:“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僵持多久!”

    说罢,右手五指轻轻就空一抓,正待向外递出,忽然侧方红光大盛,一连闪了几闪。

    佟圣目睹及此,蓦地站起来一声叱道:“什么人?”

    紧接着那只虚抓的右手,霍地向着先前发光处平推而出,空中立时闪起了一道电光,“咕噜噜”起了一串奔雷之声,斗大的一团火球,直奔向先时红光闪烁之处。

    蓦地,那地方奇光大盛,在一片宏声大笑里,现出了一个身材瘦高,貌相清癯的黑袍道人来。

    这人的猝然现身,恰为佟圣发出那枚滚动火球之同时,看起来双方几乎已是迎在了一块,却只见那个黑袍道人宽大的袍袖向外一挥,不偏不倚,正好与所来大火球迎了个正着,却为他适时卷入袍袖之内。

    杜铁池因已尝过佟圣这一手的厉害,知道他擅施神霄,因见这枚火球来势极猛,又大,料必一旦爆炸开来,势将较先前更为猛烈,殊不知却为这个猝然现身的黑袍道人,只一下子已卷入袍袖之内。

    那枚待炸的神雷,来势尽管极为劲猛,却像是闷葫芦一般地没有了下文。

    杜铁池惊喜之间,同时也才认出了来人敢情正是先时一度现身的“墨云子”盖空。此时此刻他猝然现身,预料着双方必将大战一番!

    “墨云子”盖空的忽然现身,自然使得身为地主的佟圣大感惊诧。

    只见他面色一沉,霍地站了起来:“尊驾可是来自‘西昆仑’的盖道兄么!失迎,失迎……”

    佟圣那张脸上,一时显现着无比的惊怒:“这又是从哪里说起!”

    “墨云子”盖空呵呵一笑,仍是不脱前番滑稽声态。

    “佟老魔,咱们总有一甲子不见了吧,难得你还是老样子不变。”

    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副咧嘴的样子道:“哎唷唷,这玩艺儿我可是受不了,滚热火烫的,干什么一见面就送我吃个大火球,我是无福消受,还是你自作自受吧!”

    嘴里说着,右手大袖霍地向外一挥!“呼”的一声,那赤红火球忽悠悠由他袖子里又滚了出来,直向佟圣眼前飞来!

    佟圣冷冷一笑,正待招手迎接——

    无如“墨云子”盖空,这一手乃是旨在当面出他的丑,并非真的原物发还。眼看着这枚赤红流焰的大火球已将滚入佟圣手上,忽然间却又改了方向,向一旁转了过去。

    佟圣自是没有想到有此一手,等到发觉不妙时,却已是其势不及。

    眼看着那枚赤红流焰的大火球,正好落在了风光绮丽的一座凉亭之上,紧接着,火光乍闪,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霹雳!

    原来这些成名的仙道之士,每喜以自身所习之“乾阳”或“至阴”之能,烹以“三味真火”,练成各类不同性能,威力不等之神雷。

    佟圣更不例外,为了显示其功力截然不同于一般,他这神雷称得上“别具一格”。由于佟圣以“阴阳”之术见长,所练神雷便具有阴阳二性不同威力,名为“乾坤一元霹雳子”,一经施展威力万钧。

    “墨云子”盖空是存心出他的丑,在原物出手时,另加了一成本身命火,是以一经爆炸,其力更是可想而知。

    就在这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里,那片风光美好的亭舍连同附近方圆数十丈内外的花草树木,全数炸为飞灰。整个地面更如同火山爆发时那般强烈地大大震动了一下,其威势端的惊人。

    百花教主佟圣,因见来人是海内外公认最最难以招惹的“昆仑七子”之一,固然也知道今日之会,是难以善罢干休的,但是在未曾弄清楚对方真正来意之前,总不愿先行下手弄成不可收拾之局面!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一上来竟是这般不通人情。

    以佟圣之自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登时大为发作。

    当下一声怒吼,厉叱道:“牛鼻子欺人太甚!招打!”

    随着出口的话声,右手悠地向前一探,即由其五指之内暴伸出五道其红如血的柱光。

    佟圣当然知道对方是不可轻侮地,是以才会在一出手之下,即施展出本身功力至菁的“剑炁”

    五道血光一经他指尖射出,霍地暴涨为百千丈长短,恰似雨过天晴的当空彩虹——即以这个出手的角度,构成了一只硕大无比的巨灵大手,直向“墨云子”盖空连头带身,一下子猛抓了下来。

    “墨云子”盖空嘴里怪笑了一声道:“好家伙!”

    面对着此一魔教第一高手的凌厉攻势,盖空可不敢掉以轻心。迎合着佟圣当头下抓的剑炁,盖空一样地箕开了右手五指,五道纯青的光柱,一如佟圣那般模样,抡起了一天的碧虹,从而形成了一只几乎与对方同样大小的大手。

    两只大手霍地迎在了一块!

    站在一旁的杜铁池,目睹着这番奇特的打斗,不禁大为惊心。空中一红一绿两只大手,一经交结,即形成了不可开交之势。

    两个人四只眼,目不旁视地向空注视着。

    渐渐那两只大手,相对地都缩小了不少,却只是十指对扣,不时上下翻飞,一时竟然难以分出高低强弱!

    百花教主佟圣一面运功与对方拼斗,一面冷笑道:“姓盖的,你无故上门欺人,只当我这百花教就是这般容易进出么,哼哼,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自命不凡的昆仑七子,有什么能耐再能出去?”

    “墨云子”盖空聆听之下,哈哈一笑道:“老魔头,难为你修行千年,居然还看不出你今日大势已去么。”

    佟圣聆听之下,不禁微微一怔。

    就在这一霎间,远处忽然响起了大片轰隆之声,起先只不过是起自正南方,旋踵间,却已是四方齐应,紧接着电闪雷鸣,天惊地动,虽然间隔距离尚远,却已能体会出那番绝对不比寻常的变异。

    杜铁池旁观者清,更能十分清晰地看清一切。

    只见四面八方在那阵惊天动地的震动之后,窜起了阵阵狼烟,更有无数道光华闪烁其间,当空先是浮现出大片橘红色块云,继而却又转换成瑰丽的七彩。他目睹此奇异景色,只以为百花教发动了厉害的阵势,殊不知实情却断非如此。

    百花教主佟圣忽然神色大变,即见面前光华连闪,现出了一个白衣长身少年,正是先见二十四名少年男女之一。

    只是此刻看来他已失去了先时的从容神态,只要从他狼藉的衣装以及仓促的表情上即可以看出,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名少年弟子乍见佟圣,至为张惶地道:“启禀教主,大事不好!”

    佟圣怒斥道:“不要慌张——”

    “是………”这名弟子强自镇定了一下,呐呐道:“百花教四面临敌,五极前辈各自应敌,都处于不利地位,敌人大举上门,屠师兄也受了伤,天门阵已破………请教主定夺!”

    佟圣聆听之下,脸上蓦地罩起了一层秋霜。一旁的“墨云子”盖空一声怪笑道:“怎么样,老魔头,我没有骗你吧!”

    说话之间,想系佟圣急怒分心之故,那只元神剑炁所幻化的大手,立时就现出了不敌,被“墨云子”盖空剑炁所化的绿色大手制了机先,蓦地压了下去。

    佟圣身子大大地摇撼了一下,慌不迭定下了身子,一面视向报讯的弟子道:“传令下去,全体迎战,没有我的命令,擅自离守者,杀无赦!”

    白衣弟子先是怔了一下,遂即后退一步道:“遵命!”倏地化起一道白光,冲霄直起。无如他身子方自腾起一半,猝然间天空中爆雷似的一声怪笑道:“下来吧,小子!”

    紧接着大片红光闪处,一个身高八尺蓬头虬髯的黄衣大汉,陡地自天而降,非但如此,随着他落下的身势,两只大手已实实地把先前的那个白衣少年擒在了手上。

    杜铁池一眼看出了来人正是阔别甚久的徐雷,不禁喜出望外。

    不容他出声招呼,百花教主佟圣已怒叱一声,左肩轻晃,射出了匹练般的一道白光,直取徐雷项上人头。

    徐雷再次狂笑一声道:“来得好!”

    一面摇动上身,自背后飞出一道叉形光华,敌住了佟圣驰来的飞剑,另一面双手贯足了真力,只一下已把手上白衣弟子摔了出去!

    饶是那弟子功力不弱,亦吃不住徐雷所练的“火气真功”,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认栽了吧,佟老怪!”徐雷大声道:“西昆仑的七位老前辈,全部来看你来了!”

    话声未完,面前祥光大作,在一片耀目难开的奇亮闪光里,同时现出了六位道貌岸然,神采飞扬的全真男女修士。

    除去先来的那个“墨云子”盖空以外,这些人杜铁池竟是一个也不认识,细认下,只见来人是四男二女。连同“墨云子”盖空,正好凑足七人,敢情名震天下,被誉为当今辈份最高,最最难以招惹的七位老前辈,一个不少地全都到了。

    随着六人身后来处,更有一道五色奇光组成的光圈,紧跟着拖曳面前,那五色光圈里却拘禁着五个垂头丧气的老者,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杜铁池认得其中之一,正是方才在地底相逢,并曾交过手的“黄履公”鲁班,由是也就不难猜想出其他四人的身份,正是百花教倚为长城的“五极尊者”。

    事情的变化,竟是如此出乎意料,莫怪乎杜铁池心中惊讶,就是身为居停主人的佟圣,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亦有置身云雾之感!

    神智微分,那只全由本身真气剑炁所化的大手,已吃不住“墨云子”猛烈的攻势,顿时被压得向下连连退缩。

    “墨云子”盖空把握着此一刻良机,大吼一声,左手突然扬起,匹练般地飞起了一道白光,正待向佟圣身上飞去,猛可里却为当头七子之一的一个皓眉银发的全真道人,出手阻止。

    白发道人由于站立之处恰是“墨云子”与“百花教主”之间,只一伸手,已把“墨云子”飞出的剑光抓在了手里。

    那道白光其势固极凌厉,只是在这个白发银眉全真道人手上,就像是叫化子玩蛇一样,只见它前后伸缩曲拧挣扎,却并不能逃出道人的掌握之中。

    即见这个白发道人向着“墨云子”盖空微微一笑,道:“七弟还是这个老脾气,得罢手时且罢手,能容人处且容人,看在佟道友多年修为不易的份上,就饶他一次吧!”

    “墨云子”盖空虽是生就的“嫉恶如仇”个性,无如对于这位七子中行首的大拜兄“银眉子”李铁民,却是十分折服。

    当时聆听之下,脸色不大自然地收回了飞剑,只是空中“红”、“绿”两只大手,已自纠缠不已。

    “百花教主”佟圣若论本身功力,虽然未必不是“墨云子”对手,只是目前情形之下,自难全神专注,即为“墨云子”剑炁所化巨手节节下逼,一时汗如雨下。

    七子之首的“银眉子”李铁民看在眼里,不禁莞尔一笑,目注向佟圣道:“佟道友,还不收回剑炁,当真要自取灭亡不成?”

    一句话惊醒了佟圣,这才惊觉到面前各人,休说是联手合攻,只一人已非自己所能应付,更何况自己倚为长城的“五极尊者”已在对方掌握之中。

    眼前情形,分明是百花教已然全数瓦解,只剩自己一人还孤军奋斗个什么劲儿?若再不识进退,可真是自取灭亡了。

    这么一想,顿时如同兜头浇下了一盆寒露般的清醒,当下长叹一声,右手后抬,遂即把本身真元剑炁所化的那只红色大手收了回来。

    “墨云子”也收回了自己发出的巨手,却只是看着佟圣频频冷笑不已。

    面对着当前的一干劲敌,佟圣实在已无能再逞其凶。

    尤其是七子中的前数位,论及辈份,实在还较自己要高出许多,这个仗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啦。

    发了一阵子呆,佟圣再次长叹一声,苦笑着面向当前的昆仑七子折腰拜了一下,呐呐道:“尊驾等不在仙山修行,忽然驾临敝教,又是所为何来?”

    “银眉子”李铁民微微一笑道:“佟道友未免明知故问了。”

    另一个黑脸赤眉道人大笑一声道:“佟老儿,你少在我们七个面前装蒜了,多少年来,你所作所为,哪一件又能瞒得过我们,告诉你,就算没有七修前辈门下杜道友被你所困的这档子事,我们也是要来找你,哼哼!你作的孽还少么。”

    可笑佟圣昔日是何等气势,今天却被人指着鼻子一顿大骂而无以为答。

    顿了一下,他才冷冷地道:“谭道长休要血口喷人,你道我作孽甚多,可有什么证明?”

    黑脸赤眉道人在七子之中行五,人称“赤松子”俗名谭悟,性情倒与“墨云子”盖空有几分相似,只是出手更较盖空无情,因此又有“辣子霹雳”之称。

    这时聆听之下,一声狂笑道:“你居然还要证据,好吧!我且说几件给你听听。第一,武当传人尚和昆因与你同时发现古仙人‘碧梧真人’洞府,内中有经卷法器甚多,你这老儿竟全心独吞,又怕尚和昆将此事张扬出去,竟然狠心用魔火将其困烧洞内达四十九日之久,可有此事?”佟圣登时神色一怔。

    “赤松子”谭悟冷哼一声,接下去道:“可怜尚和昆为你魔火所烧,肉身全毁,如非六妹蓝仙子刚好路过,以‘无量音波’测知,适时将他救出,只怕他已形神俱灭,事后蓝仙子亲往察看,收得魔火一瓮,已证明确是你这老儿独门所炼有的‘碧魔焰’,这件事已是十分昭然,你可有什么话说?”

    佟圣表情至为阴沉,聆听之下冷笑一声道:“这只是尚和昆一面之词罢了!”

    赤松子怒叱一声道:“住口!”

    却为另一个长眉杏目的中年道姑接口道:“那么,另一位被你以‘五行移山大法’压在太岁峰下,日受地火炼魂之苦的林三官,又该怎么说呢。”

    说话的道姑,长身玉立,身着碧披,望之不过三十许人,其实知道她的都悉知她的实际年岁,怕不已近千岁。在昆仑七子中,只有她——“巧云仙子”崔玫与另一位“飞花仙子”蓝宛莹两位异性,比较起来,这两位仙子个性为人均较柔和,却想不到为眼前“百花教主”佟圣情势所逼,也都现出了怒容。

    “巧云仙子”崔玫乍然提起了“崆峒教主”林三官,卒使佟圣大吃了一惊!

    妙在“巧云仙子”崔玫的话声方自一落,空中光华一连闪了几闪,接连地落下二人。

    为首者一个大头少年正是佟圣门下掌门弟子屠刚,只见他一只左臂竟然齐肩尽失,鲜血染满了一身。

    紧随在身后的是一个瘦高拱背,面无血色的灰衣长身中年文士。

    灰衣文士身子甫一下落,一眼看见了佟圣,大吼一声,身形倏地纵起,化为青濛濛的一道长虹直向佟圣身上卷了过去!

    佟圣想不到会在此一刻,对方林三官居然会现身来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三官显然由于昆仑七子的援手已然自地底脱困而出,适巧遭到大头少年屠刚的干预,二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屠刚因过于轻敌,竟为林三官“无形剑”所乘,当场斩下一臂,一路追踪而来,却不意胡打误闯之下,竟然来到了眼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三官这才不顾一切,猝然向佟圣出手,却不意他身形方自冲出,却听得“银眉子”一声叱道:“林道友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三官“身剑合一”方起空中的同时,一点星星之火,自“百花教主”佟圣指尖蓦地弹出,所幸“银眉子”李铁民有见于先,突然自其大袖内飞出了一蓬白光,只一下,已如同蛛网般把林三官兜住,随着他外抡的手势,足足把林三官摔出三数丈以外,“扑通!”跌倒就地。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敢情是那点发自佟圣指尖的星星之火爆炸开来。

    原来“百花教主”佟圣眼看着大势已去,自己数百年苦心经营的基业,毁于一旦,眼前仇人更是出奇的厉害,再不设法见机而逃,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因是之故,借着与对方对答之空,暗中却集中所练内气,阴阳二火,成为生平绝少施用的“命元雷火”,只待时机一到,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想不到正在这个时候,偏偏林三官出现了,且不顾性命地向他出手,佟圣怨恨之极,正好给他来一个当头痛击。

    “百花教主”佟圣自以为聪明盖世,却未曾估计到当前敌人实在远比他想象的还厉害得多,就以他暗自调息,聚功成雷的一手,昆仑七子中至少半数以上都已洞悉在腹,是以他出手不谓不快却依然白费心机!

    佟圣眼看心机白费,一不做二不休,长啸一声,一双大袖霍地左右挥出,发出了大片火星,本身亦把握着此一良机,突然化为一道经天赤虹,往空就起。

    尽管如此,却依然慢了一步!

    眼看着一片五色奇光,分别自七子手中,像是早已商量好了似的。

    这片五色光华,一经出手,即构成了一面弥天大网,不偏不倚,正好应了佟圣上冲的身子,只一下已然网了个准。

    随着为首的“银眉子”一声急叱道:“转!”

    在场各人只觉得面前霞光一现,足下微有所感,等到发觉眼前景物似有所变时,却已换离了另一现场一一来到了一处高坡之上。

    杜铁池心中不胜骇异,却不知设非是“银眉子”李铁民施展无上大法“乾坤一转”将现场转移,只怕已为佟圣那一手玉石俱焚的阴谋所逞,百十颗“命元雷火”一齐爆炸开来的,该是何等威力,只怕在场各人将无一幸兔。

    然而,眼前的佟圣非但没有使敌人丝毫受损,自己却反而落入敌人手中,受困于“昆仑七子”联合剑阵之内,看过去就像是一个五色奇光透明的大琉璃球,紧紧震住佟圣颇不安宁的身子。他虽然上下左右频频冲闯,奈何七子这一手联合剑阵,却是大非寻常,一任其施出了浑身解数,却有似冻蝇冲窗,休想能脱困而出。

    “银眉子”李铁民目注剑阵之内的佟圣,长叹一声道:“佟道友,你枉自修炼千年,却是这般不识时务,眼前之势,正是你洗恶向善,弃暗投明之机,四九天劫不久即临,以你今日作为,你能平安渡过吗?不如随贫道七人转回,或可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你真的只图眼前逍遥,只怕劫难一到,难逃形神俱灭之命运,你固是聪明人,何以连这点道理也想不明白,真正好笑了!”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语音不高,只是透过银眉子无上似法,一字字都清晰地传进了佟圣耳中。

    “百花教主”佟圣聆听之下,果然静止了下来,继而长叹一声,遂即在七子剑阵所形成的大光球之内盘膝坐定,不再移动。

    “银眉子”李铁民微微颔首,手指当空,剑阵突地缩小,形成仅可容佟圣坐姿大小的空间,继而转向一旁泪流满腮的大头少年屠刚道:“屠刚,你还认得贫道么。”

    大头少年屠刚显然已运施仙法制止住断臂的流血,只是看上去形容憔悴已极,这时见问之下,立时趋前拜倒在以银眉子为首的七子身前。

    “老仙师乃弟子前世恩人,弟子怎敢忘怀。”

    屠刚边说边泣,频频叩头道:“家师只是行为任性,尚求七位老仙师破格成全。饶其不死,弟子愿效百世犬马之劳以报答七位仙师无上宏恩。”

    银眉子轻轻哼了一声道:“这件事只怕不如你想象之易,我七人当会破格成全,至于最终结果却要看他自己了。你虽然心地善良,但这多年来,却也做了不少违心之事,贫道念在与你前世有过一段渊源,特赐你锦囊一件,内有偈语灵符两道,你持往僻静处观后,依言行事,百年之后,我再往度你便了。”

    屠刚悲喜交集地极口称谢,连连叩头不已,遂见金光一道发自银眉子手上,便有一个金红锦囊,随光落下。

    屠刚如获至宝地抬起,遂即向七子行礼告退,临走之前,却依依难舍地仰首当空,望着困于剑阵之内的佟圣,一时泪如雨下!

    “赤松子”谭悟见状颇为感动地道:“屠刚,你的心意贫道明白,如果令师尚有一线生机,贫道定必助他便了,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去吧!”

    屠刚这才抹干了眼泪,再拜各人,举手作别,化为一道自光,破空而去。

    杜铁池刚想上前见礼,却见银眉子目光却又转向一旁形消木立的林三官身上。后者不及招呼遂即自行上前,躬身向七子拜倒。

    银眉子忙即扶起道:“林道友不必过谦,道友之遭遇,吾辈虽然早已知道,只是却碍于本身功课未成,不便分身,再者道友历此一劫,却也是命里相当……论及未来,却也并非无益。”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深邃的目光,似已看透林三官的内心。

    林三官先是一怔,忽然似有所悟,苍白的脸上立时显出了一片笑容。

    银眉子一笑,道:“目下,令媛已在崆峒相候,父女把握当是喜事一件,这就去吧。”

    林三官连连称是,一双眸子却向杜铁池望去。

    银眉子轻哦一声道:“这位就是七修仙长的未世传人杜道友,他与令媛有活命大恩,倒是不可不谢。”

    林三官立时上前,口称,“杜恩人在上,贫道林三官失礼了!”

    杜铁池忙即跪地回拜,二人遂即站起。

    林三官诚恳地执起杜铁池一手,十分稀奇地道:“道友菁华内蕴,神采飞扬,他日必会大放光芒,前途无量,小女赖道友成全,才得回生,大恩待报,且容后谢,刻下先行告辞了。”说罢,欠身又与徐雷见礼,遂即摇身借“土遁”而去。

    昆仑七子含笑的目光,这才转向杜铁池,后者赶忙待机上前见礼,一一拜见。七子因知其离奇特殊身世,俱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银眉子首先一声叹息道:“方才林道友对道友赞赏之词实非过誉,七修仙长身后有道友这么一个弟子,也实可告慰了。目下吴仙子师徒与桑真人,俱在敝处作客,道友可愿同往西昆仑一游乎?”

    杜铁池一听梁莹莹与其师吴嫔以及桑羽,俱都在西昆仑,难得眼前方脱灾困,自是极愿与彼等一见,更难得银眉子亲口相邀,说不定更能为此受益,自无不愿之理,当下便欣然答应,又上前与徐雷相见,二人亲热携手,乐不可分,七子俱都投以笑颜!

    银眉子看看时限已到,遂向“墨云子”盖空道:“七弟你且留下来,处理百花教事,务期毋枉毋纵,各门下弟子设非大恶不赦者,都给他们一条生路,指示他们投身之机,再引相见了。”

    言罢大袖一挥,眼前猝出祥云一片,杜铁池、徐雷,连同除“墨云子”以外的其他六子,俱都落身云彩之上,紧接着,这片彩云呼啸直上,连带着身后的“百花教主”佟圣与“五极尊者”,相继置身青冥,瞬即无踪。

    西昆仑山后顶绝峰——“摘星崖”!

    “亥”、“子,’相交时刻。

    大雪纷飞,风如吼。却有那扣人心弦的铮琮琴声,丝丝不断传来,有道是“雪落猿啼人迹渺,咫尺窥天见仙踪!”敢情已是来到神仙世界。

    两排雪松抵挡住北来的风势,却将那一天落雪怒涛也似地卷起半空,在那里怒发迂回,像似一条大雪龙,昂首舒身,好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长松夹道,一径如蛇!

    不见奇花异草,只是满目蒺藜。

    蛇径尽头的这座神仙洞府,未免是太小了一点!那只是长长的一个敞间,半隐半现,“隐”于半山石峰,“现”于万里长气。

    石室里,只见一灯如豆,光影晦黯迷离。

    一个雪衣秀士,盘膝在琴前,只见他左手轻提右手边的宽袍大袖,五指如飞,一轮运转,将一曲“天外飞兵”弹奏得声色俱厉,化无形为有声,堪称此道之健杰者。

    一曲方终,他手击石案,口中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目光外望,仰窥着当空的疾风卷起的那条大雪龙,一时为之神驰不已。

    蓦地眼前一亮,一道赤色光链,长桥卧波般地悬于室外,赤色光链之端伫立着一个蓬头乱发的黄衣虬髯大汉,由于他伫立于红色光彩之中,整个人身都染成了红色,看上去真像是霹雳龙王似的一个人物。

    “恩人不宜再分神琴瑟,晚课时间到了。”那汉子洪声道:“如今距离七期已近,听银眉前辈说,恩人如不能在四十九日之内悟出三生道统,对于今后功业将大有影响,此举关系恩人今后功业至巨,你却是万万疏忽不得呢!”

    雪衣秀士感慨地向着赤光中的大汉,点头笑道:“徐雷,原来你也在这里?我只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呢!”

    敢情这魁梧虬髯大汉,竟是新近由“雁荡山”脱困不久的炼士徐雷。他自为杜铁池救他出雁荡山之后,感念杜之大恩,一路追随,俟到“昆仑七子”联手大破“百花教主”佟圣之后,一行人遂为七子延至西昆仑洞府为客,想不到杜铁池方出魔域,又困愁城,看来欲承其金仙大道,七修仙业实在殊非易事了。

    徐雷点点头,沉声道:“这里原是只有恩人一个,是我放心不下,特地在七位前辈面前,讨下了一个为恩人护法的差事……就在此后岭绝峰已经守候恩人二十个日夜了!”

    雪衣秀士杜铁池慨然叹息一声,点头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呢?这里地当七位真人修仙之处,虽非七位真人洞府所在,却是相去不远,莫非还有什么邪魔外道敢于侵犯不成?”

    徐雷道:“恩人有所不知,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恩人此番面壁,非比寻常,七修仙业,举世同钦,如为外界所知,保不住就有那不知死活之辈心存觊觎,万一有所失闪,可就大事不妙,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杜铁池莞尔一笑道:“道兄也未免过于仔细了,这些日子来,我已对过去身世,略有所悟,师门道统却深博远大,一时还思不透彻,久思人倦,才想起来弹琴作耍,也不过随兴一番而已。”

    徐雷说道:“恩人既明前生之事,想来师承道统指日可悟,大功待成,可喜可贺!”

    “你也未免高兴得太早一点了……”杜铁池说道:“也罢,七位真人面嘱我后岭静居,并未有所禁忌,我现在倒是有些饿了,你来得正好,就陪我少进一点饮食吧。”

    徐雷聆听之下,道了声“这个……”一时面有难色,却是并未遵命。

    杜铁池一笑道,“道兄你也太固执了,如果你有所忌讳,我不勉强,你就自去吧。”

    一面说,遂即站起来,自一旁石案上拿起了一个瓷樽,微笑道:“这座洞府,不知是哪一位古仙人修真之所,倒是留有不少吃食,除了黄精首乌,还被我找到了这一瓮美酒,我已喝过一次,确是美味,如何,你可要尝上一些。”

    徐雷微微点头道:“恩人见召,敢不遵命。”话声下落,只见红光乍闪即失,再看徐雷其人,却已进得室内!

    杜铁池高兴地道:“这就对了,有你在此,我也就不愁寂寞了,你既然来了这么久,为什么今夜才现身说话?白白让我独自一人苦闷,真该罚酒一杯!”

    徐雷苦笑道:“照说我是不能现身打扰恩人你的功课,七位老仙师如果知道,说不定……”

    杜铁池道:“这是我邀请你来的,七位真人要是知道,只有责怪我,却是怪不得你!”一面说早已经取出了两只青玉酒杯,将樽中酒各自斟上了一杯,彼此饮了一口。

    徐雷点点头道:“果然是好酒,只不知为何物所酿制,味道如此醇美。”

    杜铁池道:“我已很久不食人间烟火,现在难得你在,何不弄上几样佳肴尝尝可好?”

    徐雷聆听之下,不禁心里一惊。只见他一时停杯不语,一双眸子直直地注视着杜铁池的脸,心里由不住暗中想道:他已是仙业大证之身,何以还有这个俗念?岂非怪事?转念再想,才不禁为之恍然。

    当下微笑颔首道:“这就是了,恩人此刻身历三生,正在人与仙之间,仙固仙矣,可就难为了这个‘人’字,这正是要紧的关头,少饮点酒,料是无妨的,烟火之欲却是放纵不得,我看还是免了吧。”

    杜铁池呆了呆,喟叹一声道:“道兄说得是,我竟是越来越糊涂了!”

    徐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恩人大智若愚,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罢了,时间不早,我确实该走了,要是如此坏了恩人的功业,可就万死不赎其罪了。”

    杜铁池点头道:“你一定要走,我倒是不便留你,几位仙长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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