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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ixiawenxue.org,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bsp;这也太怪异了吧。

    陆重渊看着她这幅样子,终于还是放下了碗筷,他握过一旁的帕子擦拭了下手,然后看着人,皱了眉,沉声道:“想让我说什么?说你眼光不好,看上这样的混账?还是觉得我得骂你一顿,打你一顿,你才觉得正常。”

    他在外头的名声的确不好,但他掌管三军,不是是非不分的酒囊饭袋。

    相反。

    他有着其他人没有的细心。

    她跟陆崇越有过一段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可他也看出,眼前这个女人早就放下了,虽然心里的确有些不满,但这毕竟是嫁给他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她又不知道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拿这样的事去责怪她,不是他的性子。

    所以他也只是语气淡淡的冲人说道:“你的眼光的确不好,但这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只要……”

    他抿了下唇,没往下说。

    萧知早已被陆重渊这一番话给怔住了,倒是也没发觉他说完“只要”之后的别扭,她没想到陆重渊竟然是这样一个反应。

    没有责怪,没有生气,什么都没有,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揭过了此事,心里觉得有些奇异,但又觉得陆重渊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陆重渊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肠却比谁都要热。

    早间那样一个环境,这么多人指着她骂,一盆盆的脏水泼过来,可他却什么都没听,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待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脸上的犹豫和踌躇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又灿烂的笑容,她就这么看着陆重渊,带着毫无遮掩的喜悦,冲人说道,“谢谢你,五爷,你真好。”

    他真好?

    陆重渊握着帕子的手一顿,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微闪。

    这话要是传到外头只怕那些人都该笑她傻了,对着一个人人畏惧的煞神说“你真好”,只怕这世上也就她一个人了。

    想笑她昏了头脑,但看着她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笑颜又有些说不出,只能别扭的收回视线,然后把手里的帕子扔回到桌子上。

    心脏砰砰砰的乱跳着,杂乱无章,没有本来该有的沉稳有力,陆重渊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才显得有些不自在,好一会,他才闷声说道:“吃饭吧。”

    “嗯!”

    萧知弯着眉眼,笑着应道。

    她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心里那股子担忧和不安也就消了下去,萧知竟然觉得胃口大涨,吃完一碗之后又添了半碗饭才好。

    等吃完饭,丫鬟过来收拾东西。

    萧知一边推着陆重渊往里间走去,一边和人说,“五爷,我给你洗漱吧。”

    陆重渊身上的衣服还是早间那套,身上还沾染了一些血腥气,他这样爱干净的人竟然一下午了连衣服都没换……萧知心里有些软。

    “不用了。”

    陆重渊拒绝道,随即又怕人多想又跟着一句,“我也习惯自己一个人擦洗了。”

    他虽然腿脚不方便但不是连洗漱这样的事也需要劳动别人了,就算以前萧知不在的时候,他也没让小厮贴身伺候过,当初……他也不过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今既然知道了,倒也没必要让她做这些事。

    再说。

    她今天还病着,等过会给他擦洗一番,只怕又得出汗了。

    萧知听他这么说倒是也没拒绝,软软“哦”了一声,又笑着说道:“那我推你进水房吧。”

    这一回。

    陆重渊没有拒绝。

    萧知把人推进水房后又特意多点了一盏灯,没有回头看人,怕他觉得不自在,只是在出去的时候留了一句,“那你先洗,要是有事的话就喊我。”说完,她就往外走了。

    没多久,水房里就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萧知起初坐在贵妃榻上,还握着本书翻看着,打算等陆重渊出去,可后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一歪竟然就睡了过去。

    陆重渊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看到歪靠在贵妃榻上还握着本书的萧知,心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他待在原地看了人好一会,这才过去把人捞进怀里,然后朝拔步床过去……他的床大,被褥又暖和。

    比起这硬邦邦的贵妃榻,不知道要好多少少。

    萧知大概是真的睡得沉了,被这么抱过去都没醒来。

    把她抱上床。

    陆重渊没有立刻转身就离开,反而是坐在床前又看了人一会,没有其他人,屋子里唯一在的那个人此时也昏睡着,他打量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了,不用紧张,不用担心,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人。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

    明明不想管她的事,但最终还是耐不住,跑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孤立无援跪在那的时候,他很不高兴,在她转过头来露出那样一双欺寒如雪般的眼眸时,他的心脏更是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甚至动了杀人的念头,想把欺负她的那些人都杀掉。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萧知。

    好像把自己冰封在自己的世界,好像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似的。

    陆重渊看着那个时候的萧知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父母的疼爱,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在他十多年的生命里,只出现过几次,他满心满眼都是四房那对母子,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偶尔过来瞧见的时候,看着他也只是皱皱眉。

    至于他那个母亲。

    她在他的童年倒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谁也不知道,在众人面前雍容华贵的侯夫人私下却跟个疯婆子似的,她打骂下人,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那会他还小,每次听到她尖叫咒骂四房母子的时候,怕她出事就会跑过去。

    可他的母亲呢?

    他那个好母亲啊看到她他仅不会平息怒火,反而会拿手指掐他,会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墙上撞,撞得他头破血流,然后大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时候。

    他还不懂,心里虽然惧怕她,但血缘的联系让他即便怕,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他看她夸赞大哥,也就跟着学习骑马学习射箭,学习读书,他学得比谁都要好,就连教授的先生也夸赞他有天赋,他满心欢喜的想把这一切分享给她,可她又做了什么呢?皱着眉骂他只会攀比,转头让他去廊下罚跪。

    如果她对所有孩子都是这样,陆重渊也许不会这么恨她。

    可她不是……

    对他那几个兄长和姐姐,她视若珍宝,每次他们一来就拉着他们的手问这问那,生怕他们受了委屈还会出面替他们讨要公道。

    那个时候。

    他才知道,原来她从头到尾恨的只有他一个人。

    恨过、怨过、伤心过,甚至在无数个日夜里抱着膝盖在床上哭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受这些,他什么都不知道,出生的时候,家里就变成这样了,可好像每个人都仇恨他。

    父亲恨他的出现,让他那个所谓的真爱伤心。

    母亲恨他,恨他没能挽回该有的局面,就连他的那些兄长姐姐也好像把他当成了泄愤的口子,无视、埋怨。

    真是,有意思极了。

    陆重渊勾起嘴角,似饥似嘲的露出一抹嗤笑。

    他也不是没被人冤枉过,就跟今天的萧知一样,被人压着罚跪。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岁出头,大哥突然落水死了,就因为他路过附近,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害死了大哥,他被人押到了正院,押到了众人面前,被人逼着罚跪,被他的父亲拿鞭子抽,被他的母亲用力扇着脸。

    不管他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肯信。

    事后……

    他们倒是没要他的命,只是把他关在祠堂三日后就让他来了这座院子反省思过,他一个人被打伤了腿,在床上发热到说胡话都没有人出现。

    要不是他命大,可能真的就这么死了。

    那次的事终于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存在,也消磨掉了他最后一丝残留的亲情。

    他不过是个多余的存在。

    没有人会疼他,也没有人会爱他。

    ……

    陆重渊想起这些的时候,以为自己会生气。

    可也许真的是过去的太久了,他竟然已经没有丝毫生气的念头了,嘴角倒是露出了一抹讥嘲的笑,就像是在看一桩笑话……看这陆家人的笑话,看自己的笑话。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萧知。

    她还好好睡着,安安稳稳的,没哭没闹。

    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他突然伸手,没有犹豫的替人重新掖了一回被子,然后又靠坐回去,垂着眸,望着她。

    陆重渊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复杂情绪是因为什么缘故,也知道自己对萧知是不同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好心过。

    既然认清了,也出手了,不该做的,该做的,都做了一通,再逃避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其实把她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这一生太过孤寂。

    她就跟漏进黑夜里的一束光似的,冲散他周遭的黑暗。

    陆重渊凉薄的双唇紧紧抿了起来,就连望着她的目光也一眨不眨地,既然她来到自己的身边,那就永远陪着他吧。

    陪他在这个黑暗的国度。

    挺好的。

    只要她好好待在自己的身边……

    他愿意护着她,撑着她,纵着她,让谁都没有办法欺负到她的头上。

    陆重渊突然笑了,他很少笑,平时顶多也只是讥嘲,可此时他垂着眸,无论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目,还是那种清贵摄人的面容上都挂着一抹笑,恍若天神降世,又像地狱里朝人伸出手的恶魔。

    他就这样看着萧知,然后突然伸手覆在萧知的脸上,修长又清冷的指尖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

    最后停留在她微翘的唇角处,轻轻一抹,才收了回来。

    萧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睁开眼,木头窗棂外的天已经大亮,有些不舒服的又闭起了眼睛,然后她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一会。可翻完身,她就愣住了……陆重渊的贵妃榻虽然宽大,但也没有到可以翻身的地步,她以前每日起来都会觉得不舒服。

    可今天,旁边竟然十分宽裕。

    伸出手往身边探了探。

    很宽敞。

    睁开眼。

    头顶是熟悉的青色帷帐,而身上盖着的是昨日刚换的被褥。

    她怎么睡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昨天等陆重渊等的太困,然后就睡着了,可那样的话,她也应该是躺在那张贵妃榻上才对啊。掀开被子坐起身,朝窗下的贵妃榻看了一眼,那里竟然也有被子……难不成昨儿晚上陆重渊竟然是睡在那张榻上?

    屋子里的动静有些大。

    侯在外头的丫鬟听见了,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夫人,您醒了吗?”

    萧知压下心头的几缕惊讶,然后收回视线,捋了捋头发冲着外头说道:“进来吧。”

    “是。”

    没一会功夫。

    两个丫鬟就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

    萧知任由她们给她穿戴着,然后漱过口又净了一回面,拿着帕子擦拭手的时候才犹豫了下,问道:“你们刚才看到五爷了吗?”

    “他……”

    萧知抿了下唇,“是从房里出去的吗?”

    两个丫鬟听到这话倒是一脸怔楞,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诧异了一瞬,其中跟一个丫鬟才开口问道:“夫人,您不知道吗?”说完,看着萧知神色微顿,忙又低下头朝人说道:“五爷刚出去不久,他嘱咐我们伺候您洗漱,还让您记得喝药。”

    那么她的确是没有猜错了。

    陆重渊昨天晚上的确是留宿在了屋子,并且还睡在了贵妃榻上。

    这人在想什么呀?

    那张贵妃榻又硬又难受,她身材娇小睡得都不舒服,更遑论是陆重渊了。

    心里的思绪有些复杂,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示,把帕子递给人的时候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让喜鹊过来一趟。”

    她有话要问喜鹊。

    两个丫鬟轻轻应了一声就退下了,没一会功夫,喜鹊就过来了,她眼红彤彤的,看到她就立刻落了泪,也顾不得规矩,小跑着过来,到她跟前的时候就掉着眼泪哭道:“主子,您没事吧?”

    她边哭边说……

    “昨儿个五爷不准我们来打扰您,奴在外面站了好久,还是被赵嬷嬷带走了。”

    “您还好吗?”

    “还有哪里觉得难受吗?”

    喜鹊的关心是掩不住的,萧知心里一软,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我没事,烧已经退了,等回头再吃一贴药就好了。”等人止了眼泪,情绪也逐渐变得平复下来,她才又问道:“外头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她昨天只知道陆崇越要被送去庄子,至于别的,还一概不清楚,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要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他们……

    她可忍不下这口气!

    喜鹊见她挂心这些事,倒是也没瞒她,拿着袖子擦了一回脸上泪就同人说道:“早间的时候,奴出去看过了,一大早府里就驾着马车把二公子送到庄子里去了,老夫人这回是真的发了火,连人都没给带几个,就打发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听说还是送去北边的庄子。”

    她不是陆家的人,不知道有哪些庄子,但是听他们说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就知道这庄子估计不大好。

    不大好才对!

    那个无赖差点就冤死主子了,要不是五爷带着人出现,还不知道主子现在是什么结果呢?

    想到这。

    她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泪,一边掉一边骂着,“真是瞎了眼了,当初竟然还觉得这位二公子人好……”想到那封信,幸好主子没去,要是去了,主子这下半辈子可就忘了,心里害怕的揪着萧知的衣袖,两片嘴唇也不住抖着,“差点,差点奴就害死您了。”

    萧知听得这番话,倒是有些意外。

    她以为陆崇越会被送去东郊或是南郊,倒没想到她会被送去北郊……不过也只是有一点意外罢了。

    陆老夫人本来就嫉恨着四房,这次又因为陆崇越的事和陆重渊的关系变得更为恶劣,把火气撒在陆崇越的头上并不稀奇。

    想到这些陆家人的嘴脸,她的脸上就忍不住一抹讥嘲的笑。

    怕喜鹊瞧的起疑,她遮掩住情绪,同人说道:“别在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这事也不能怪喜鹊,就连她都没想到陆崇越竟然是这样的无耻下人,又想起林婆子的事,遂又问道:“林婆子一家呢?”

    “林婆子一家都被杖责一顿打发出去了,林婆子也被人扔去了乱葬岗……”

    说到林婆子的时候,喜鹊的身形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昨儿个看到了林婆子的尸首,原本活生生的人躺在那草席上,青白着一张脸,眼睛也睁得很大,看起来可怕极了,身上也全都是伤。

    她心里虽然感谢五爷这次为主子做得,但难免还是觉得他有些残忍。

    想到主子日后还要跟五爷相处,喜鹊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五爷他,也太残忍了些。”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能不残忍吗?

    萧知听到这话却没说话。

    她低着头看向贵妃榻的方向,眼前突然想起昨天和陆重渊说完那番话时,他的反应……那个时候,他应该早就知道她跟陆崇越的那一段关系了。

    而杀了林婆子,也有可能是因为她。

    林婆子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跟陆崇越提出合作。

    昨天那样的情况,要是放任林婆子过来,她为了保命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陆重渊他……

    萧知叹了口气,轻声道:“他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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